第二章
久违的一次新任务，是一个不错的开头，可是一个好的开头却从来没办法完全概括内容，这便是人生，而现在便是如此。
警察局重案组的会议室里，在这原本应该是用于开会的圆桌上，杨月帆和林可正在吃从路边摊买来的六块钱一份的盒饭，两个正在执勤的警察的脸都绿了。
这就是队长说的秘密武器……实在是太不可靠了有木有。
杨月帆先不说，身为女生的林可吃饭的时候居然也如此不顾形象，美少女的形象被毁地干净，然而她却好像根本没发现一样凶残地吃在吃饭。
其实原本应该是没有钱买盒饭的，只不过之前在来警察局路上问来找他们的那个警察借了三十块钱去买盒饭，还剩下十八块，这就是杨月帆之前说的“午饭有着落了”，事实上不只是午饭，现在是两顿当一顿吃了。
正在两人吃的正关键时刻的时候，一名警长级别的警察走进办公室，正要说点什么，可是当他看见被他邀请来的杨月帆和林可此时的状态时，也是瞬间就无语了。
那个样子，就好像好几天没吃饭了一样，实在太凶残了。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当然是来吃饭的！”
杨月帆头也不抬地这样说道。
『同上。』
林可也没抬头，而是把早已经写好在笔记本上的两个字拿了出来。
“吃饭也拜托挑个时候好吗！我可是请你们来办案的啊！”
“我知道，总是板着张好像便秘了一样的脸，你不累吗？”
“……”
一句吐槽瞬间让他一阵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杨月帆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一次性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之后开口了。
“那么，既然你请我来了，那么请你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陈成警长。”
虽然杨月帆表情中包含着浓浓的笑意，但是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而且眼神中完全没有丝毫的笑意。
——用通俗的说法来形容的话，就是皮笑肉不笑。
重案组的刑警大队队长陈成警官也开始进入状态，一脸严肃。
“叫你来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有件棘手的案子没办法解决。”
“这时候才想到我啊？那你对我真好啊，请问这六个月你去哪里了？别跟我说你脑子突然出故障导致迷路了六个月才找到我。”
“这个……我也不可能随便委托你来办案，我们的经费并不充裕，所以除非真的毫无办法，否则我也不可能去你那里低声下气地求你帮我！”
“呵，我觉得我的价值应该比这个盒饭高那么一点，不然估计今天也来不了这里……也罢，我也不是来吵架的，既然如你所说，那么这次你也是遇上了什么奇葩的悬案了吗？好吧先让我猜猜……估计是和昨晚的爆炸有关吧。”
“你怎么知道？”
陈成还没开始说，杨月帆就已经说出了他要说的事，看来这一次也省去了解说的过程。
“你稍微用屁股想想也知道啊，今早各大报纸的头条都登烂了，我倒想不知道呢，真怀疑你们的保密工作难道都是在玩吗，如果我是记者的话，估计明天你们重案组的机密档案就会登上头条……当然，是开玩笑的。”
看着陈成那几乎变了个人一般的表情变化，杨月帆赶忙打圆场，说句不好听的，记者未经允许就擅自公开机密资料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你说的倒是简单，发生这种大事件，想要把风波百分百地盖住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把消息表面化，尽可能减少对市民造成的恐慌。”
“是吗？比如『只有三人受伤』什么的？按照你们官方的专业口糊技术来看，我估计恐怕就连真实的死亡人数也不止三人。”
“……”
很久没有正式和杨月帆进行交谈了，尽管陈成早就已经知道杨月帆说话从来不带转弯，可是现在看来他说话也未免太过于直接了，句句话都带刺的感觉真的让人头痛不已，虽然他毫无疑问全都说中了就是了。
“都在我的预料之中，那么，来说一下详细情况吧！”
注意到坐在旁边的林可也终于吃完盒饭，杨月帆总算主动把话题拉回主题。
总算能够进入主题，陈成从带来的文件袋中取出了一份文件。
“如你所知，昨晚中央火车站对面的一间高级酒店发生了连环爆炸。”
“连环？有点意思。”
杨月帆悠闲地倒了一杯会客用的红茶喝了一口。
“根据目击者称，时间大约是昨晚0点左右，酒店的一楼发生了爆炸，几乎把酒店的一楼大厅和监控室彻底破坏，然后在时间相距不到五秒钟的时候，酒店居然又发生了一次爆炸，不同的是这一次炸弹的威力远远超过之前在一楼的那一次，几乎把爆炸的地点，也就是酒店的顶层炸得粉身碎骨。整起事件造成实际死亡人数为十七人，其中酒店工作人员六名，以及十一名酒店的客人，另外，还有十五人身体严重创伤……对了，以上详细资料希望你保密。”
“双重爆炸吗……”
听完了陈成的讲述，杨月帆双手五指交叉抵住下巴，陷入了沉思，不够陈成的最后一句话似乎被无视了。
“……我姑且先问一下，意外事故的可能性你们有排除掉吗？”
沉默了数十秒的杨月帆问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正好在陈成的预料之内。
“当然，因为我们已经抓获了爆炸案的元凶。”
“什么？”
陈成的话让杨月帆有点无法理解。
“既然你们都已经抓到凶手了，那还找我干什么？”
“确实我们已经抓住了他，但是问题是抓住他的时间已经是两天前了！”
“啊？”
注意到了问题所在的杨月帆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并陷入了沉思。
良久，杨月帆开口道：
“……我记得两天前确实好像也发生了一起爆炸案吧。”
“没错，两天前解放路大饭店发生爆炸，事件造成九人死亡，警方赶到后立刻封锁了现场，然后在现场附近的咖啡厅把他抓获。”
在记忆中，解放路毫无疑问就是现在警察局所在的这条街，爆炸地点明显和警察局只隔了还不到一条街，所以因为警察赶到的时间太快而来不及逃走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这同时也非常奇怪。
既然能够把爆炸设计地那么周密，那么不难想象这个凶手肯定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至少不会犯“高估自己”这种只有初学者才会犯的错误才对。
把作案地点选在距离警察局那么近的地方，不难想象他肯定是对自己有信心绝对的，可是既然如此他为何又被抓住了呢？再者，被抓住之后还发生了一次爆炸，也就是说炸弹应该是早就已经设置好了，既然如此那为何他还会出现在现场？这简直就像是故意自投罗网不是吗？
“你能够确定两起案件都是他做的吗？”
“这点我还是能够肯定的。”
“理由是什么？”
陈成并没有说话，而是从文件中取出一张照片拿给杨月帆，杨月帆因为好奇而接过了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以上，而且很明显不是中国人，因为他拥有欧美人特有的白皮肤，然后连上满是细小的胡须，还带着一副眼镜。
“这是？”
虽然早已经心中有数，不过杨月帆却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他就是我们刚抓获的爆炸的元凶，威尔逊·罗伊特，42岁，是伦敦人。”
外国人……
了解到这个信息的瞬间，杨月帆就隐隐明白了些什么，接着好像要肯定他的想法一般，陈成开始解释道：
“这家伙是世界名人，炸弹专家，精通自制炸弹和改造炸弹，几乎没有人成功拆除过他的炸弹，国际刑警在欧洲的头号通缉犯之一，也是美国FBI中记录的欧洲十大危险份子之一。”
尽管杨月帆早有准备，可是陈成对这个人的说明也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实在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世界名人。
但是一个国际罪犯为什么会来这里？
“前段时间我们中国警方就已经得到消息，威尔逊入境了，然后一直到前几天，进入了本市，这无疑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为了尽可能防止他在本市作案并抓住他，这段时间我们甚至在市里增加了一倍的警力，可是没想到却还是落得这个结果。”
“那你们现在不是已经抓住他了吗，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别看玩笑了，抓住他又能怎么样，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能够指证他的证据，只要他说他只是刚好在那里，那我们就都奈何不了他！”
没有证据就不能指证他，尽管凶手毫无疑问就是他，也还是不能把他怎么样，无论在国际上她是怎么样的罪犯，只要他没有在中国作案，那么中国的警察就不能把他怎么样，就算抓住了他也只能等着国际刑警来处理。
“那么，你找我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应该不仅仅是找我来聊天的吧！”
到现在才真正的进入正题，杨月帆感到有点无奈，看来他从来到这里开始就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这完全是自己的失误。
“我只是想让你帮忙找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幕后主使？”
“是的，根据已有的资料来看，威尔逊是一个完全按照钱来行动的罪犯，他从事犯罪活动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钱。”
“这样……”
为了钱而进行活动，从某种意义上和杨月帆自己还是有点相似的，只不过从根本椅子上是相反的而已。
杨月帆是为钱破案，而威尔逊则是为钱犯罪，相比之下，威尔逊反而更加接近佣兵之类。
——不，或许应该用职业杀手来形容。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并且策划两起爆炸案的原因，也就只有一个——
有人雇他来做这些。
如果是这样，相较之下威尔逊本身反而不怎么重要了。
“因为我们无法指证威尔逊，所以现在他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现在真正要找的是他的雇主，既然他来了这里，那么他的雇主也一定是在这里，如果是这样，那么就能够毫无争议地逮捕他。”
“……”
到此为止，杨月帆才终于理解了陈成找他的原因，但是同时他也开始后悔了，因为这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一个超级麻烦的案子，牵扯进去的话还不知道会面临多少的麻烦，但是要是直接拒绝他也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毕竟现在如果拒绝的话，说不定以后警察局都不会找他办案了，那么他就算是可以“退休”了。
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杨月帆用手不停地挠着头，不断进行思考。
“……事情的原委我已经明白了，但是考虑到这件案子的特殊性，请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
仿佛早已经料到杨月帆会这么说的陈成并没有犹豫，直接开口道：
“只要你们能够帮我们抓住幕后主使，那么我就会给你们一个让你们满意的数字，并且保证以后遇到这种麻烦的案子都不再找你帮忙，怎么样？”
“……”
杨月帆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他已经动摇了，他在意的并不是以后陈成还会不会再找他帮忙处理麻烦的案子，毕竟之后不一定还会遇到这么麻烦的情况。
他真正在意的是，他和林可两个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不但接下来半个月都没饭吃，甚至就连住处都可能不保，而现在除了接受这个案子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可以得到钱的途经。
真是……早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的话，一开始就不该来的，杨月帆是一个懒人，对他来说，无论多复杂的案子和像这种麻烦至极的案子相比都不算什么。
——办案就好比一场游戏，复杂的案子能够吸引他的兴趣，但是麻烦的案子只会让他感到烦恼。
正在杨月帆不知道是否该接受的时候，一旁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过意见的林可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取出了笔记本和笔，开始写些什么。
杨月帆显然没有料到林可会在这时候这么做，因为过去在接案子的时候，林可从来都是习惯以“助手”的身份保持沉默，把所有的主意都交给身为“老板”的杨月帆来定的，像这种时候突然这样做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杨月帆向她投出疑问的目光。
总算写完了要说的话，林可将笔记本拿给杨月帆看。
『这个案子，必须接受。』
在侦探工作方面，林可如此坚定的语气还是第一次，感觉她似乎有些什么想法。
不过杨月帆并没有花时间去思考林可的想法，直接对着陈成道：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案子，我接了。”
并不是不去想，而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林可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神秘的女孩，她的很多想法杨月帆都想不明白，两人认识超过一年多，可是至今为止杨月帆还搞不清楚她的来历，就是去跟踪也只有被发现这一种结果，现在与其白费心思思考她的想法，还不如多花点时间考虑一下其他事情。
“非常感谢，你们对我们警方的调查的协助我会一直铭记的！”
“被你铭记我一点也不高兴，现在比起说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开始调查，首先我需要一份两次爆炸的所有死亡者的资料，其次，我想见见这位所谓的国际罪犯。”
“我明白了，资料很快就会准备好，现在先跟我去拘留室吧！”
他们把那个人就在了拘留室？
发现了这件事的杨月帆有点吃惊，因为他们很明显犯了一个错误，而且错的非常离谱。
并不进行专门看守而是放在警察局的拘留室，这用来对付小罪犯的手段居然用来对付这个世界级罪犯，虽然是在警察局里，不过在拘留室这么低等的设施中想要逃出来，对威尔逊这个高智商罪犯来说根本不在话下，更不用说他很有可能是故意进去的。
虽然明白这一点，不过杨月帆已经没有指出来的打算了，事到如今再指出来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威尔逊从那里逃走只是时间问题，而且由于并没有找到他在中国犯罪的证据，所以根本不可能直接关进监狱，既然如此，让他留在那里比或许确实较好。
在思考问题的同时，杨月帆和林可在陈成的带领下来到了警察局的拘留室。
这个房间很明显和警察局里面的其他房间有些明显的不同，房间内部分左右两侧，一共有四个隔间，每个隔间的门的都有一些距离，说明每个隔间都挺大的。
没有窗户，整个房间除了大门以外其他地方都是密不透风，不过这种设计也不是不能理解，可以有效防止被临时关押的罪犯从通过其他途经逃出去，不过这在杨月帆看来，这不过只是多余的设计罢了，还不如多开几门窗户，还可以通一下风。
陈成来到右边第一间单间的门前，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让我自己进去吧，林可你和警长在外面等我。”
『没问题吗？』
“没问题。”
肯定地回复了林可的疑问，杨月帆进入了单间。
进入单间第一眼看过去，里面还真的挺大的，差不多有杨月帆和林可家里的客厅那么大。
房间里面的设备，一张床和一套桌椅，看上去有些单调。
进来后在背后的房门便被外面的陈成关上，应该应该不会锁上，毕竟他还在这里面，不过杨月帆现在并不打算关心这个问题。
现在在这里面，他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那个外国人。
白人，身体的特征以及脸都和照片上的人吻合，那么这个人应该就是威尔逊·罗伊特。
发现杨月帆进入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的威尔逊坐了起来，露出一个还算有意思的表情，用流利的英语开口道：
“哇，看起来废物警察们派了个新的审问员啊，不过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小鬼？”
威尔逊说的是英语，这点杨月帆还是能够事先料到的，毕竟陈成之前说过他是伦敦人，而且常在欧洲活动，所以毫无疑问肯定是说外语的。
不过对他而言，中文才是外语吧。
杨月帆也用很流利的英语回应道：
“关于废物警察这点，我跟赞同，不过你说审问员很遗憾我觉得我注定一辈子没办法和那种职业搭上边，我这次来只是想和你聊聊。”
多学一门外语果然不是一件坏事，内心这样想着的杨月帆在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来，同时，威尔逊也坐到了另一边椅子上。
“聊天？”
看上去威尔逊并不明白杨月帆的想法，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杨月帆的身上，然而他不知道现在的杨月帆的注意力根本不是集中在和他说话的地方。
杨月帆的目光快速扫视了房间内的每一个细节以及威尔逊身上的特点。
足足半分钟，杨月帆才收回注意力，开口道：
“首先我要提醒你，我这次来并不代表那些智力硬伤的警察，其次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威尔逊看上去显得非常从容，保持着微笑的他看上去非常帅气。
“我的目的，按理说你来之前应该已经查到了才对啊，钱，就是我的目的。”
“是吗，那么我换个问法吧，设计两起爆炸以及过意被抓住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首先我们来解答我被抓住的原因吧，从你刚刚说的话来看显然你已经猜到了我是故意被抓住的，否则就那些废物怎么可能抓住我啊，其次我们再来说说为什么我会怎么做吧，因为我后面要做的后续工作都完成了，所以与其躲起来等你们发现我，还不如进来安安稳稳地休息，还能顺便吃几顿免费的。”
说实话听到这个回答的杨月帆还是感到有些吃惊，威尔逊的状态看上去很明显比想象中的更加从容，根本看不出一点紧张，所以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看上去简单，不过有一点，他是故意被抓住的，这已经是一件肯定的事情。
“至于两起爆炸，目的不就是杀人吗。”
杨月帆此时的状态有点糟糕，因为从威尔逊的话来判断，他根本与他的委托人毫无关系，仅仅只是拿钱办事，如果是这样的话，指望从他这个国际罪犯的口中掏出他的委托人的信息可能性不大。
“对了，你犯了一点小错误我必须纠正一下。”
威尔逊突然的发言让杨月帆吃了一惊。
“什么意思？”
“关于你说的两起爆炸，那是错的，你怎么肯定我只计划了两起爆炸？”
威尔逊的话为杨月帆解答了一个让他想不明白的疑问，虽然现在更多的反而是惊讶就是了。
之前威尔逊说的“后续工作”让杨月帆觉得奇怪，如果作案已经结束的话，根本不可能还会用到这个词，而现在威尔逊的话已经肯定了他的想法。
——爆炸还没结束。
“我就好心告诉你一下吧，在外面还有一颗炸弹没有爆炸呢！”
这点已经在杨月帆的预料之中，所以事到如今他也不会吃惊了。
“比起外面的情况，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情况吗？”
“我的情况？没问题啦，反正最多我也只会在这里待个几天而已。”
杨月帆提出了这个提问，实际目的其实也只是为了试一下威尔逊的反应，然而威尔逊的反应实在太过于从容也让杨月帆感到有点奇怪，国际刑警会有人来把他带走这点他应该很清楚才对，既然如此他却还能如此从容，未免有些奇怪。
也许是有逃出去的可能？不，如果真的和猜测的一样，他会逃出去这点是肯定的。
在杨月帆还在思考的时候，威尔逊又一次开口了：
“小鬼，你刚刚也说了你不代表警察吧，那么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再深入这件事了，否则后果可不是你自己会死那么简单而已了。”
“……难得你那么认真地奉劝我了，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既然我已经决定接手这件案子，那么在它结束之前，我绝不收手，因为退出是侮辱游戏规则的行为，最后，谢谢你的情报提供！”
一边说着，杨月帆掉头准备离开。
“我可不记得我有给你提供过什么有用的情报，最后一颗炸弹，就算你知道它存在，你绝对也阻止不了它的爆炸！”
“确实你没说过什么，不过可惜你的着装已经出卖了你，接手制造恐怖袭击的工作绝不能在明显的地方，依我看你应该没有和你的委托人直接见过面，虽然只有炸弹是你的作案工具，但是根据调查，两次爆炸的炸弹都是没遇到过的种类，所以有很大可能是你自己的专利吧，那么为了确保炸弹的效果，炸弹的制造时间必须不能太久，所以你应该是来到这座城市之后才开始手动制造炸弹的，接着，如果要制造炸弹，就必须要在一个确保足够安静绝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所以觉不可能在酒店之类充满未知因素的的地方。”
说道这里的时候，杨月帆还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威尔逊的表情变化，很遗憾并没有过多的变化，看样子指望从他的表情中再得到什么线索也很明显不太可能，也许该说真不愧是国际罪犯吗？
“因为你是直接被带到的拘留室，所以你的服装应该没有改变过，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的鞋子上粘有泥土，说明你之前去过一个潮湿而且有泥土的地方，但是这几天都没有下雨，所以一般情况下只可能是两个地方，市中央的喷水广场或者贯穿城市的那条运河的河边，但是中央喷水广场的地面是大理石制造所以被排除，因此可以断定是后者；接着，你的上衣袖子上粘有一小片黑色的灰，看上去应该是污渍，说明应该是不小心擦到了某些长期没有进行清理的地方，然后也许你没有闻到，你的身上粘上了不是很明显但是却难以自动消失的那种鱼腥味，综合上述，河边很久没有进行过清理的带有鱼腥味的地方……我打赌应该是那间在五年前废弃的鱼罐头加工厂。”
威尔逊保持沉默，并没有置可否，但是在杨月帆看来，沉默就已经代表了肯定了。
“其实如果你洗个澡再换套衣服也许我就发现不了了，不过幸好你没有那么做，所以谢谢你的情报提供。”
说完，杨月帆打开了拘留室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情况怎么样？”
刚刚走出房间，陈成便立刻走过来这样问道。
虽然之前他一直有在监听杨月帆和威尔逊在房间里面的对话，不过很遗憾两人的对话根本就是完全英文式对白，没有翻译在身边的他根本一句都听不懂，所以只能等着杨月帆出来才问了。
“不怎么样，虽然已经不会比你们警察做的还差劲就是了。”
虽然知道杨月帆是在说他们没用，不过陈成根本找不到什么可以用来反驳的话，毕竟到现在还得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这也是事实。
“……那你到底有没有让他说出点什么？”
“不费吹灰之力，现在游戏开始了，我们走吧。”
最后一句话是对旁边的林可说的，林可并没有任何发言，作为一年多的老搭档，两人最基本的默契还是有的，在杨月帆准备离开的时候，林可一言不发地跟上去。
“喂，你们要去哪里？”
“调查！”
杨月帆头也不回地回答了在他后方的陈成，并没有告诉他要去的地点，说明并不想让他参加，这点道理陈成还是懂的，所以他并没有跟上去。
“那我该做些什么？”
“给我准备好被害人资料，以及不要让警察来碍事，毕竟，游戏中被打断可是一件令人讨厌的事啊！”
第三章
在这座小城市中，一条巨大的运河贯穿城市，把城市分成左右两份不等分。
而此时，杨月帆和林可来到了运河边的某处，在前方有一间鱼罐头工厂坐落于此处——当然，已经废弃了。
这建筑物已经有些年头了，根据记载，这间工厂是在二战后不久由市里的一个有钱人建成的，当时就是依靠这间工厂解决了数万人的吃饭问题。
然而很遗憾，在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之后，这间工厂的重要性开始不断下降，最后在建成工厂的那个有钱人死后不久便遭到废弃，至今为止也有十多年了，因为所在位置的原因，所以至今为止市政府都没有要拆掉的计划，所以它便一直废弃在那里。
而根据杨月帆的推理，威尔逊在来到这座城市之后便以这里当做据点进行作案的准备，现在来到现场一看，也许可能性还真的不低。
这里的环境几乎没几个人会靠近，确实是一个适合隐藏的地方。
然而事到如今才来到这里杨月帆也并没有其他什么很大的目的，仅仅只是希望可以从这里找到一些线索，总比一直保持毫无头绪的状态待在警察局发呆要好得多。
“不过……为何总感觉有点准备闯入鬼屋的即视感？”
看着眼前这巨大的工厂，杨月帆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默默地进行吐槽。
因为工厂已经废弃多年，所以表面上看也确实已经破败不堪了，从外面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像真正的鬼屋。
出人意料的是一直跟在旁边的林可拿起了笔记本，做出了回应。
『还差午夜的气氛。』
“喂，我只是说像而已，又不是真的要闯鬼屋。”
『那今晚再来闯鬼屋？』
“都说了不是鬼屋啊，你以为换一个时间就能改变真相吗？”
『也许。』
“拜托也别理所当然地肯定啊！”
『那应该说不对？』
“嗯，这下对了……等等，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没事，放松一下。』
“多亏你的放松，现在一点气氛都没有了。”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来到了工厂的大门口，另外，显然杨月帆的毒舌对林可基本上不管用。
原本用来锁住大门口的锁链被打开了，而且这个打开的痕迹显然是被强行破坏才会留下的，而且时间应该不是很久，至少是近几天。
做出初步判断的杨月帆推开了大门。
打开了大门之后的第一感觉——臭。
真的很臭，腐烂的鱼腥味扑面而来，让人难以忍受，并且，除了臭味之外，似乎空气中还混有一点其他的味道，但是具体是什么，却无从知晓。
“嗯，我想应该是这里没错。”
一边说着，杨月帆走进了里面，林可紧接着跟上。
『我们的新基地？』
“后三个字是对的，前三个字大错特错。”
『原来如此，是威尔逊的基地。』
“完全搞不懂你到底是要怎样才能做到在这种情况下推导出答案的啊。”
『因为早就猜到了。』
“那拜托你一开始就不要开这种低级玩笑而是直接说出来。”
一边说到了这里，林可突然伸手拦住了杨月帆的行动，正当杨月帆感到奇怪的时候，林可从口袋中取出一枚硬币，朝杨月帆身体前方一步左右的距离的地方扔出去。
硬币落到地上的瞬间，瞬间从四面八方飞出好几支钢铁的箭，全都准确无误地命中了躺在地面上的硬币，居然把金属的硬币完全刺穿了。
毫无疑问，如果刚刚踩上去的是杨月帆的脚，那么估计现在杨月帆自己去地府向阎王爷报道了。
是陷阱，而且是超级恐怖的那种。
『虽然他只准备了一个陷阱，但是只是这一个陷阱就足以致死一个人，而且设在了通道的必经之路上并且几乎没办法提前发现。』
难以提前发现，而且还是足以秒杀对手的陷阱，这家伙真的有够恶趣味，杨月帆内心默默吐槽。
“既然如此你是怎么发现的？莫非是狗鼻子？”
『鼻子是闻不出陷阱的，主要还是靠直觉。』
“更扯淡啊。”
杨月帆又一次见识到了林可的非人类属性，不过同时也想明白了一些问题。
『既然威尔逊有意设置了陷阱，那就说明他知道会有人来到这里来找他。』
“推理得漂亮，可惜漏掉了一些，因为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
杨月帆为林可的推理进行了补充，不过这个补充稍微让林可有点不解。
『他的委托人？』
“不全对。”
杨月帆绕过了陷阱，继续往工厂里面走去，同时继续说着。
“他的委托人应该没理由会自己来，能够请来职业罪犯，说明他肯定是个有钱人，所以估计亲自来是的可能性不高，所以应该是派来了手下吧而且据我估计，还是个女的。”
『女的？』
“没错，要不然就是他和威尔逊两个大男人中有一个会用这种著名法国香水『香奈儿5号』。”
听了杨月帆的解析，林可这才想起来，进来之后就隐隐闻到一些违和的味道，刚刚杨月帆这么一说，她才明白了，夹杂在腐烂的鱼腥味之中的那微弱的味道居然是香水。
陷阱好像只有这一处，两人绕过了陷阱，进入了内部的工房。
墙壁已经腐败的厉害，一些无法移动的设备被遗弃在这里，基本上都已经生锈了。
在工房的内部房间，左右两边分别摆着两张长桌，明显与周围的装置之类的设施格格不入，看上去应该是人为移动因素吧。
看上去这里确实毫无疑问是威尔逊的根据地，走近两张桌子便能够闻到微弱的一点点火药味。
居然能自己一个人制造炸弹，还真是厉害，杨月帆内心这样思考着。
环境，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小柜子，里面的是各种瓶瓶罐罐，除此之外桌子上也摆放着一些化学实验装置。
零零碎碎的包装纸和一个似乎被投入了炸弹而从里面被炸开的烧杯，没有完全炸开的杯底还装有一些水。
桌子另外一端还放着一只钢笔和几张白纸，居然连这些东西都没收走吗？
似乎都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正当杨月帆在思考的时候，负责调查另外一张桌子的林可突然从他的后面拉了拉他的衣袖。
“怎么了，又发现？”
林可指了指桌子边缘的方向，在角落摆放着这个小型的煤炉。
这应该并不奇怪，毕竟现在是一月底，全天的气温基本上都很低，所以会在宽敞的工房里面放一个煤炉取暖的话，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倒不如说杨月帆从进来开始到现在都感到有些冷了，更不用说成天呆在这环境恶劣的地方的威尔逊，也许确实如他所说，呆在这里还不如去警察局的拘留室，至少有免费的一日三餐和暖和的单人房。
但是真正奇怪的不是炉子本身，而是炉子上面的几张被火焰烧成炭的纸。
看样子这几张纸应该是记录着什么重要的资料，原本应该要销毁的，但是却以外地没有完全烧成灰烬。
杨月帆走过去拿起了乌黑的几张纸，也许因为天气的原因，几张纸已经冻得硬邦邦了，而且因为已经一片碳黑，根本就看不到上面写的字。
但是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杨月帆回过头去，打开了之前看到的桌子上的小柜子。
如果真的要做化学实验的话，那么应该会有那些必备的小玩意才对。
果然，杨月帆从柜子里面找到了一小半瓶液体，上面贴着标签。
『稀H2SO4』
是稀硫酸。
『你要做什么？』
显然看不明白杨月帆的行为，林可发出了疑问。
“对了，问你个问题，这个学期你期末考试化学考了几分啊？”
『26，有什么问题？』
“我看你在新学期还是想办法提升一下化学成绩吧，想要看清楚纸上写了些什么，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一边说着，杨月帆把一张烧焦的纸平铺到桌子上，接着从旁边取来一张白纸铺在那张纸上。
“关键时刻工具是必要的。”
杨月帆从装满了各种小工具的腰带上取下一把小刷子，然后打开硫酸瓶的盖子，用刷子粘上一些硫酸，然后照着平铺在桌子上的白纸上均匀地刷下去。
“从现场的设备来看，威尔逊应该是用钢笔写字的，而钢笔的墨水里面主要含有镁和铁，只要这张纸还没烧完，那么上面的墨迹里面含有的铁就应该不会完全消失，在这里用硫酸直接与残余的铁进行反应，生成硫酸亚铁，就可以把字迹反映到白纸上。”
『表示不明觉厉。』
“你只要把你那世界末日一般的化学成绩稍微提高一些基本上就都能够弄明白。”
『那我下次作弊考个满分？』
“那你还不如继续考26分。”
『不爽。』
杨月帆并没有再把话题继续下去，因为被硫酸浸透的白纸上已经渐渐出现了一些字迹，不过考虑到上面粘着硫酸，所以没办法拿起来，只能铺在桌面上来看。
上面显示出来的，似乎是热力学公式，然后下面的是大串的计算过程，一共分为三个部分，每一部分的计算结果都不一样。
『这又是化学公式？』
“这里物理的热力学公式啊，你这一个学期的高中学习生活装进脑子里的难道都是巧克力吗？”
『其实是冰淇淋。』
“……总之就是热力学公式，用来计算产生的能量的数值的，如果是手动制作炸弹，那么炸弹的威力一定要完美地掌控好，否则就会产生不少的不良后果，从一共有四部分来看，之前威尔逊确实没骗我，确实不只有两颗炸弹。”
但是在得出结论的同时，杨月帆脑海中又出现了新问题。
既然威尔逊没打算骗他，那为什么要说还剩下一颗炸弹呢？明明按理说应该还剩下两颗才对啊！
『一共四颗炸弹？』
林可并不懂英语，所以之前杨月帆和威尔逊的谈话她当然也是没弄明白内容，所以现在听到杨月帆说到一共有四颗炸弹时，她也稍微吃了一惊。
“从计算结果来看，前两颗炸弹都已经确定了，那么最后两颗炸弹应该是最后的这个计算结果。”
最后两个计算结果，很明显比另外两个都要大上很多，估计如果发生爆炸的话，威力足以把一栋两层的房子炸飞了。
“最后两颗炸弹比较危险，重要的是它们到底会在什么时间爆炸，这点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
『不知道地点，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得到。』
“确实啊，真是，那帮除了浪费广大纳税人的钱以外一无是处的警察们这次还真的推给我一个难度系数破表的任务啊……”
一遍发着牢骚，杨月帆一遍把目光来回扫视着之前没有仔细观察过的其他细节。
对面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小瓶子。
感到好奇的杨月帆拿起了小瓶子仔细看了一下。
瓶子里装的是一些银白色的固体，瓶口被紧紧密封着，看上去应该是一些不能随便接触空气的的固体。
转了一下瓶子就可以看到上面的标签。
『Na』
钠？也就是说不是不能随便与空气接触，而是空气里面的水，毕竟钠可是危险品。
“说起来，这里的空气里似乎还有一点其他的味道，你闻到了吗？”
杨月帆突然提出的问题让林可吃了一惊。
『我除了烂肉的味道之外什么也闻不到。』
“是吗，那还真是，让我想想，嗯，刺激性的味道，有些熟悉。”
一边说着，杨月帆往里面深入了一些，突然发现了绑在桌子的小柜子后面的另外一个小瓶子。
“哎呀，让我发现了，原来是是红磷。”
虽然没有仔细看，但是只要看到了透明的玻璃瓶里面的东西是红色的粉末，再算上刺激性的气味，就基本上可以断定是红磷了。
虽然红磷本身无色无味，但是红磷燃烧就会产生有毒的白烟并且带有一定刺激性气味，应该是红磷燃烧的实验吧，也许这就是炸弹的原材料？
红磷是高度易燃品，用来做火药确实很合适。
但是为什么会有剩下的呢？威尔逊很明显是故意把这么多东西全都留在这里的，但是他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真是的，本来只是想尽可能找到一些问题的答案，但是现在答案没找到几个，问题反而越来越多了，还真是失败。
杨月帆又一次陷入了思考，但是才刚思考了没多久，他突然发现了桌子上的一样奇怪的东西。
“这是……头发？”
没错，当集中精神之后就能够看见桌子上有一根头发。
也许头发本身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它出现在这里的意义却非常奇怪。
首先，这根头发很长，很明显是女性的长发，而威尔逊是短发，并且还是卷发，所以这根长直发很明显不可能是出自威尔逊的身上。
既然这根头发本身并不属于威尔逊，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感到无法理解的杨月帆伸手过去想要拿起那根头发，然而，更令人惊讶的事却还在后面。
拿起头发的瞬间，杨月帆发现发丝的另外一头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压住那头的东西，是放在桌子上的那个小柜子。
另外一头用柜子压住？到底为什么？
感到越来越不明所以的同时，杨月帆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力拉动了发丝，丝毫没有考虑这么做的后果，也就是因为这样，让他很快便后悔莫及。
毕竟这只是一根头发，所以杨月帆并没有费劲便把被压住的那一头拔了出来，然而，就在**的那一瞬间，一阵如同钟表的指针走动一般的“滴滴答答”的声音从柜子中传来。
一瞬间，杨月帆并没有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这样呆呆地听着这个声音，旁边的林可也是好奇地歪着头听着这个声音。
就在声音响过了几秒钟之后，杨月帆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脸色瞬间大变，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抓住了林可的手全力一拉带着她冲向距离最近的窗户那边去。
“是炸弹！！”
没错，杨月帆所想到的最坏的结果，那阵声响恐怕是炸弹的倒计时，而那根头发，恐怕就是启动装置，在头发被**的瞬间，就会启动柜子里的炸弹，简直就是疯子的做法！
无论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不是正确的，现在必须做的就是逃走，因为他们根本输不起，就算自己猜错了，逃走也没什么损失，但是如果猜对了，那么炸弹一旦爆炸，就会瞬间要了没有逃走的他们两个人的命。
如果这颗炸弹是用来对付入侵者的话，那么设定的倒计时就不可能会很长，而刚刚启动了炸弹之后还浪费了几秒钟，所以现在的时间可能已经所剩无几，恐怕已经来不及从正门冲出去了，那么就只能抄近道！
在一瞬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的杨月帆直接拉着林可冲向了距离最近的那扇窗户。
冲向目标的路上，杨月帆无意间看见了扔在地上的一块几乎有杨月帆的身体那么大的长方形金属盘子，几乎是想也没想，用脚朝边缘处猛地一踩，使盘子整个飞起来。
杨月帆一只手抓住这个盘子的一端，然后将它挡在身后，同时直接张开另外一只手把林可抱在怀里。
“缩起身体！”
抱住林可的杨月帆猛地朝窗户的方向一跳，同时这样对林可说道。
似乎明白了杨月帆想要做什么，林可很配合地缩起了身体，接着杨月帆也跟着在空中缩起身体，把林可的身体完全挡住，同时把另外一只手中拿着的盘子挡在身体前面，盘子的大小刚好足够把两人的身体挡在后面。
接着几乎是在下一个瞬间，以小小的柜子为中心，剧烈的爆炸瞬间产生，爆炸的冲击波瞬间冲撞了挡住两人的身体的盘子，强悍的冲击力在刹那间便把盘子连同后面的两人一起吹飞。
被吹飞的两人的身体撞碎了正对面的玻璃窗飞了出去，以抛物线的轨迹飞出一段距离后，落到了工厂外面的那条运河里，溅起了一大片水花，然后被爆炸席卷的工厂厂房被炸的支离破碎。
杨月帆在最关键的时刻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如果刚刚他选择从门口逃走的话，现在估计已经因为来不及逃走而在工厂里面被炸的粉碎了。
利用金属制的盘子挡住了爆炸的冲击波，虽然最后还是因为被冲击力弹飞了，不过好在提前计算好了角度，所以在被弹飞的时候能够顺势撞碎了玻璃窗飞了出去，刚好掉进了工厂旁边的运河。
真的是太可怕了。
终于从河底浮了上来，杨月帆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看样子自己这次运气还不错，说实话，如果让他再来一次的话，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做了。
“真是失算了，没想到他居然会事先把准备工作做得那么彻底。”
想要活动身体，可是却发现右臂动不了了，而且手臂的关节处就好像针扎一般的疼，难以忍受。
看样子因为刚刚是用这只右手撑住盘子，所以在受到冲击的时候造成了手臂现在的创伤。
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不过从疼痛的部位是关节以及疼痛的感觉来看，只是脱臼了，并没有骨折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还好这种程度的伤以前在参加柔道班的时候已经吃过很多次了，所以倒也不是完全无法忍受。
——顺便一提，在柔道一般比赛中，会让对手造成脱臼的招数基本上都是犯规技。
终于，林可也从河底服了上来。
“我的手臂脱臼了，你有什么处理的方法吗？”
林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同时一下子就认准了杨月帆的那只脱臼的右臂。
林可游到了杨月帆的旁边，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那只手臂，同时另外一只手搭在了脱臼的地方。
“唉，等等！”
杨月帆这才明白，林可居然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杨月帆只是希望先临时处理一下脱臼的手臂，然后赶快去医院处理，可是林可似乎理解成了让她把脱臼的手臂复位了。
虽然杨月帆有叫了等等，不过林可的样子看上去却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双手渐渐用力。
“等等，果然还是……哎哟！”
杨月帆的话还没说完，林可已经全力一击命中杨月帆的关节，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骨骼响声，瞬间，杨月帆在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中，手臂渐渐恢复了知觉。
好吧，虽然确实很有效，不过那种瞬间的疼痛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好吧，难得你已经不听人话地处理好了，那我们就先回家吧。”
对于杨月帆的话，林可歪了歪头，很明显是一副不理解的样子，说起来因为掉进了湖里所以笔记本湿了吗？林可完全没说一句话。
“我已经找到一些线索了，所以现在先回去一趟，毕竟衣服都湿了，得换一下。”
虽然杨月帆很想直接回去，不过到最后还是被林可拉去了一趟医院。
虽然因为本子没了所以没办法写字，不过她那严肃的表情还是让杨月帆不得不妥协了，直到事后才想起来，明明自己就没见过她的表情有什么时候不严肃过的。
经过诊断手臂并无大碍之后，一直折腾了几个小时的两人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两人刚回到门口，便看见了一个身穿警察制度的样貌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男性警察一直站在他们的家门口。
那个警察看见终于回来的杨月帆和林可，终于能够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请问你应该就是杨月帆先生了吧？”
从看见那个警察出现在他们家门口开始，杨月帆就觉得有点奇怪了，居然有个警察在自己家门前等着自己，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其实是我们的陈警官让我务必把这份资料送来给你。”
说着的同时那个警察把拿着的一个档案袋交给了杨月帆，杨月帆这才想起来，确实好像之前自己有叫陈成把所有死者的资料都收集好拿给自己来着。
接过了那个警察手中的档案袋之后，杨月帆突然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一般，突然问了一句：
“你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吧？”
“是的，因为陈警官让我务必交给你，可是我来的时候你却正好没在，所以就等了两个小时左右。”
得到了一个预想之中的答案，杨月帆却又说了一句更奇怪的话：
“虽然有点冒昧，不过能借你的警棍给我一下吗？”
杨月帆的话让那个警察有点无法理解，居然问他借警棍？无论如何这个要求也太奇怪了吧。
“你要我的警棍干什么？”
陈成长官之前说过，现在他们想要破案基本上是要完全依靠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了，所以无论他需要什么，都必须尽量配合，所以虽然有点不理解他这么做的目的，不过还是把警棍交给他了。
拿过了借来的警棍，杨月帆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居然直接用警棍往那个警察的头上敲了下去。
出人意料，真的让人无法理解，如果这个场景被不认识的人看见了，那么第一感觉就一定是：杨月帆疯了。
打人也就算了，他打的可是警察啊！
虽然杨月帆力道掌握地非常到位，这一击完全不会让对方受伤，不过因为警棍的硬度，还是少不了一阵疼痛。
“哎呀！”
被打得疼得不得了的警察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杨月帆。
“你干什么啊？”
虽然语气中带着一点气愤，不过更多的还是感到奇怪，毕竟这么莫名其妙地事情也太少见了。
原本以为杨月帆会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不过事实证明他真的太天真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反应。”
试反应？还真的是一个莫名其妙地回答。
“试我的反应？”
“没错，这点刺激对你来说不算什么，这正好可以证明了你没有撒谎，确实在这里呆了两个小时。”
杨月帆的解释让那个警察一阵无语，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的做法，这家伙根本没考虑后果。
“我说你啊，你刚刚那可是袭警啊！如果我的脾气再坏一点的话，现在你可能就已经准备上手铐了！”
“可是你不是没有拷我吗，说明你人还挺老实。”
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被夸奖了还是被损了，不过正如杨月帆所说，他就是个老实人，脾气还特好。
“……算了，也许也没错，我要是连这点刺激都受不了的话，我就不可能会在这里等两个小时了。”
杨月帆把警棍交还给了那个警察，同时又开口了：
“你们警察局该裁员了。”
“唉？”
一瞬间没弄明白杨月帆的意思，那个警察发出了疑问的声音，不过之后他才想到，也许是他对自己的做法不满意？然而这一次他却还是没弄明白杨月帆的想法。
“……当然我不是说你，而是你们的陈成警官，居然把重要的警力用来给人送东西，可见他的计划能力烂的一塌糊涂！”
没想到他没说自己，这是那个警察当时的想法，但是接下来杨月帆却又说了一句话，而且这次杨月帆的话让他有点凌乱。
“另外，奉劝你一句，你不适合当警察，趁早离开警察局，否则到时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有等他回答，杨月帆绕过了他的身边，打开了家门进去了，同时，林可也跟着走了进去。
就在门还没关的时候，尽管他没有回头，但是那个警察却还是突然开口了：
“你的忠告我记下了，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做一个好警察为民服务一直是我的目标，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会离开警队！”
第四章
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否正确？
这是在回到家时听到那个年纪轻轻的警察所说的话的时候，杨月帆最先开始想到的问题。
和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职业的他相比，杨月帆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职业，相比之下，到底谁才是正确的？
拥有出色的记忆能力和优秀的逻辑能力，在格斗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同时也是理科天才，这些优势注定了杨月帆最适合成为侦探。
可是有的时候，选择最适合自己的职业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然而事到如今，这些都不过是无稽之谈，自己连自己的心都已经失去了，还拿什么和他比？
现在自己能做的不过只是把眼前的案子完全破解，让连环杀人案彻底结束，避免再有其他人受到伤害。
回到了出租房的客厅，杨月帆并没有做其他事情，第一件事便是打开了档案袋，取出了里面的两份档案。
『酒店爆炸案』和『饭店爆炸案』的死亡人员资料。
“酒店一楼爆炸发生当时，共有六名工作人员在案发现场，结果全部无一幸免，其中包括两个酒店保安和三个负责监控的工作人员以及一名值夜班的前台；之后的顶楼爆炸造成了十一名客人死亡以及十五名距离爆炸源较远的客人重伤，死亡人员中包括本市最大的电器公司『海宁』的总裁王天宇和一对正在度蜜月的新婚夫妇，六名旅行者以及两名正在谈生意的富商。”
杨月帆不断挑出资料中的重点并且特意读出来，不为别的，只是让林可也可以了解资料。
林可作为杨月帆的侦探助手，主要是负责协助办案的，所以必要时也要和她共享信息，这样在办案的时候可以省去消息不共通带来的一些小麻烦。
杨月帆正说着的时候，按照惯例林可沏了一壶茶，给杨月帆到了一杯之后，坐在他的旁边的椅子上，认真听着杨月帆讲述。
——这种情况并非是第一次，两人彼此之间早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再来看看最早的那场饭店爆炸案，爆炸的现场当时被人包了下来，包下饭店的人是本市著名软件大亨，软件公司『天星』企业的总裁孙浩，当时似乎是和电子产品企业『飞龙』公司的李老板在进行着谈生意的饭局，爆炸后，现场的两人和陪同的秘书以及合计六名保镖，总共十人，全部无一幸免。”
读完了手中的死者信息，杨月帆直接无视了后面的各个人的详细资料，把资料全都丢到了桌子上。
“基本上没什么可用的资料。”
杨月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这样道。
『我不这么觉得。』
在这个时候，林可居然少见地发表了评论，然而，对于林可的否定，杨月帆仿佛早已经料到了一般，并没有进行否定。
“那就说明你有了不小的进步，……我说过，几乎没什么可用的资料，也就是说，其实多少还是有点的，比如两起爆炸合计死亡人数二十七人，这当中有几个人的身份接近的程度也未免太巧了一点，你不觉得吗？”
对于杨月帆的提问，林可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把自己的结论写到了笔记本上。
『三个大企业的富豪？』
正中目标，林可把杨月帆心中所想到的结论准确无误地说中了。
“你的进步果然不小，没错，在爆炸的酒店，有一个住宿在顶楼豪华套房的的百万富翁；而在爆炸的饭店中，则是有两个正在谈生意的大型企业的老总，为何连续两次爆炸都恰好杀死了几个富豪？”
对于杨月帆突然抛过来的这个问题，林可顺势做出了假设。
『他们就是目标？』
“Bingo！答对了。”
『那动机是什么？』
“这个一开始我也不明白，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才会雇佣一个国际罪犯来制造几起爆炸事件，目的居然就是为了杀死几个人？但是之前我们回来的路上，我特意用手机查了一下股市的变化情况，结果发现有三支股票居然停盘了。”
杨月帆的话有点出乎林可的资料，说起来之前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看见他在按手机，也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原来是上网查询了股市的发展。
“你猜猜停盘的三支股票分别是什么？”
虽然杨月帆提出了这个问题，不过实际上在这个情况下，只要是明眼人都猜的出答案。
『三位富豪？』
“正确，『海宁』、『天星』以及『飞龙』，这三家企业的股票已经停盘，理由不用说也知道了吧。”
身为企业领导者，精神领袖的总裁在恐怖袭击中死亡，这几家企业根本就没可能坚持下去，而且估计想要重回股市也需要一段时间了。
“能够轻易搞垮一家公司的股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除掉对方的领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幕后主使的动机就变得再简单不过了。”
杨月帆说到了这里，林可则接着写下了自己的认识。
『搞垮股市，自己赚大钱？』
“没错，从这一点我们可以判断，这个人也是一个富豪，否则不用说介入股市，他甚至无法雇来威尔逊这个国际罪犯。”
『那么他的目的应该是要杀死更多的上市公司的总裁。』
“根据我们刚刚的现场探索的结论来看，一颗又有一颗炸弹爆炸了，也就是说，四颗炸弹中，威尔逊设置的炸弹还有一颗没有爆炸，如果目的是搞垮股市的话，就必须尽可能杀死最多的富豪！”
推理一直进行到这里，线索已经开始变得简单明了了。
『能够以一颗炸弹来杀死最多的富豪的方法。』
杨月帆略做思考，过去三十秒后，他缓缓开口了。
“……明晚的宴会！”
晚上杨雪说过的，明晚将要在市内最大的贵族酒店举行的宴会，根据邀请函上的说明，这次宴会会邀请本市所有的富豪富商参加，为最高级的富豪宴会。
确实，如果是在那个场合炸弹发生爆炸的话，造成的危害将无法想象。
可以想象，股市瞬间崩盘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哪怕只是几分钟，经济损失都将无法估量。
『该想办法中止宴会吗？』
“不，这场宴会不是一般的宴会，不是说中止就能中止的，毕竟宴会上将会有大量的富豪出席，其中绝大部分的目的应该都是为了寻找将来的合作伙伴，如果擅自中止宴会让那些家伙产生不满的话，就等于是明知道地雷在那里却还是踩上去。”
确实在不知道藏在会场里面的炸弹的具体地点以及爆炸时间的这个状态下，取消宴会无疑是最稳妥的方法，但是考虑到出席宴会的那些百万富翁会是什么态度，他们就不能这么简单地处理这件事，毕竟对他们两个小鬼来说，那些有钱人他们是一个也惹不起。
『那该怎么做？』
林可从来不擅长策略，所以这种时候她通常都是把主导权全都交到杨月帆手上。
然而就算是杨月帆，在面对这种情况的状态下，他也足足思考了几分钟，一下子喝掉了好几杯茶。
“……看来眼下最好的办法，就只能是我们去把炸弹找出来了。”
————————————
一月三十号。
上午九点，位于城市东区的杨家大宅，作为一家之主的年过五十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安静地在那足足有一般家庭的客厅两倍大的餐厅中悠闲地喝早茶。
作为企业的最高领导人，董事长杨天东当然不可能每天都去公司，加上距离过年也不过只剩下两三天的时间了，像这样穿着睡衣悠闲地在家里喝早茶完全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正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喝茶的时候，一个人进入了餐厅。
“老爷，少爷回来了，说是要见你。”
年过五十的男性，身着黑色管家服的样子，虽然看上去有些邋遢但是却意外的非常认真，那是杨家的管家。
“让他来这里找我吧。”
杨天东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
“明白了。”
说完，管家离开了餐厅，过去有差不多一分钟之后，杨月帆从外面走进来。
“老头子。”
对待自己的养父杨天东，杨月帆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还是一如既往地从不称呼他为父亲。
没有管杨天东会有什么反应，杨月帆来到巨大的圆形餐桌杨天东的对面坐下来。
到杨月帆在对面坐下来为止，杨天东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表情淡淡地开口了：
“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会无视我的话呢。”
杨天东也没有给离家一年却从没回过一次家的“儿子”杨月帆一个好脸色看，明明都快过年了，可是父子两人的态度却依旧是不见好转。
杨月帆的态度确实是习惯，不过杨天东的态度却并非是他的本意，因为他想要和杨月帆交流，就必须用这样的态度。
虽然杨月帆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所以理所当然是个有普通人应该有的感情，但是他却出人意料的是个不会被感情左右的人，只要是在需要做出决断的时候，感情绝不会成为他的阻碍。
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就从没想过要回头，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于鲁莽还是自信。
和这样的一个人打交道，如果用过多感情的话，只会让自己一直处于下风，这是一件很不利的事情。
杨天东很清楚，尽管杨月帆表面上什么也没说，但是实际上他从没有过哪怕是一瞬间地把杨天东当成他的父亲，无论在他的身上倾注再多的爱，他也从未真正融入过这个家哪怕只是一瞬间，这也就是为什么两年前杨天东提出“社会进修”这个提案的时候，他会走得那么干脆。
——为了提高社会适应能力而出门独自生活，除了一些行李以外，任何东西都不能带，包括一分钱现金。
出门两年的社会进修，这期间杨月帆一次也没回过家，去年过年的时候，也连人影都见不到，原本杨天东也根本不指望他会在今年过年的时候能回家来，仅仅只是希望今晚的宴会他能露个脸就好，毕竟公司迟早要交给他打理，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多和那些社会名流接触一下的话，搞不好以后会寸步难行。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杨月帆居然在这天早上回家来了。
“本来是想无视的，可惜出了点意外。”
“意外？”
有点无法理解杨月帆所说的“意外”，杨天东疑惑地发问。
“今晚你别去参加宴会了。”
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发言，杨天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开口道：
“能和我说一下理由吗？”
杨天东这句话说的很委婉，可是杨月帆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能说一下理由吗？”，意思就是说与去不去无关，他纯粹就是想知道杨月帆让他别去的理由。
简单来说，无论理由是什么，最终到底去不去还是由他自己决定。
“……我只能说，今晚的宴会并不能保证绝对安全，所以不想死的话你最好别去，至于你信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杨月帆说话依旧是那么不加修饰，毫不留情，不过因为杨天东已经习惯了，加上某些其他的理由所以并不在乎。
“……听说你现在是兼职私家侦探吧，也就是说从警方那里得到了什么情报，所以准备不让我出席吗？”
“和警方无关，我只是给你一句忠告，至于你要不要听我的，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么你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既然不是来劝自己不去参加宴会，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杨天东的内心有点不解。
“我需要你给我准备两份出席宴会的邀请函。”
“两份邀请函？”
杨天东已经有点无法理解了，向他索要邀请函，也就是说他要去参加宴会吧，而且还是两个人。
可是他刚刚不是才说了可能会很危险吗？
“你想要邀请函做什么？而且还是两份。”
“参加宴会。”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你不是说今晚的宴会会很危险，让我别去吗？”
“我知道很危险，但是正因为危险，所以我才要去，为了不让更多人死去。”
……
也许这个平静的开端注定了今晚不会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
一月三十日晚上八点，宴会正式开始。
最后杨天东还是按照杨月帆说的话，给他准备了两份出席名额，好在以他在商业界的影响力足够，只是这点事并不算难，而且，他到最后居然出人意料地还是听了杨月帆的劝告，并没出席宴会。
不知道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所谓的家人之间的信任？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不敢无视危险的劝告？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终于来到了这间国际酒店的面前的杨月帆的心中出现了少有的疑惑。
从小封闭自己的内心的杨月帆根本就不了解这些所谓的“家人”，所以他们在想什么，杨月帆自然无从得知。
不知不觉陷入发呆中的杨月帆被旁边的林可拉了拉衣袖，顿时从思考中恢复过来。
『准备要开始工作了，不要走神。』
居然被她这样提醒了，杨月帆觉得自己真是失败，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在将要开始工作的时候走神，而且更糟糕的是居然还要轮到林可来提醒。
“或许我该试试每天嗑点药的生活了，不然估计以后还得被你提醒。”
『你确定你这不是想要进入精神病院的发言？』
“不清楚，不过仔细一想或许精神病院是个好地方，至少不用担心因为房租的问题被老太婆骂个半死。”
『我们付不起房租不是你的问题吗？』
“没错，所以让我稍微矫情一下。”
『贱人？』
“在我旁边。”
『为什么是我？』
“因为觉得你和『贱人』这个词莫名的般配。”
『或许你该考虑一下给你的嘴装上拉链。』
“就算真的装了我不会拉上哦！”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走向酒店入口，在入口处出示了出席证明之后，终于进入了会场。
会场内部已经汇聚了很多身着晚礼服的人，从表面上来看，似乎都是些所谓的“社会名流”，也就是所谓的有钱人。
看他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喝酒聊天，感觉没有什么异常。
——所谓的“暴风雨”前的宁静，也许就是指这种情况吧。
“哎呀，请问两位是？”
正思考中的杨月帆听到了别人的声音，很显然是对这边说的，把目光移到声音的方向，一个年龄在六十以上的男人来到了他们的身前。
身着体面的西装晚礼服，男人面带微笑地看着杨月帆和林可。
“我们是来参加宴会的，不行吗？”
一瞬间杨月帆以为他们是被这个男人小看了，毕竟他们两个怎么看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但是很快杨月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个微笑，并不是装出来的。
至少能从这个微笑中看出来他应该是个和蔼的老人。
“当然可以，既然你们能够进来，那就说明你们确实有参加宴会的资格，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欢迎，只不过我觉得两位的服装不太适合今晚的场合，所以可以的话还请换一下。”
不止是表情，就连说话的态度也非常和蔼，这真的有点出乎杨月帆的意料，毕竟在他的印象中，有钱人一般都是些欺软怕硬的混蛋，不过看来似乎也不全是。
至于服装，也许会被他这么说也不奇怪，现在的杨月帆和林可的着装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便服，杨月帆的黑色拼接帽外套搭配牛仔裤；林可的棕色外套搭配牛仔裤，手中居然还拿着一根檀木和金属拼接制造的奇怪手杖。
有点奇怪却又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装扮，但是又正因为这样，才完全不适合今晚的场合。
——社会名流的晚宴，这种情况不穿礼服的话感觉是在是要多特殊就有多特殊。
“关于服装我觉得没必要了，我是杨月帆，这次主要是代替老头子来参加宴会的，他有事来不了了。”
其实并不是没有必要，而是杨月帆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可以穿的礼服，要不然也不会自暴自弃地这样穿来了，当然，现在这不重要。
当杨月帆说出自己的名字时，那个男人就基本上猜到他的身份了。
姓杨，这个年纪，毫无疑问应该是杨氏企业董事长杨天东的继承人了吧。
“哦，那还真是失敬啊，原来是下一代的杨氏企业董事长，不过你父亲他今晚不来了吗？”
“是，他有事抽不开身，所以让我们来。”
杨月帆当然不会把事实告诉他，毕竟在没有把危机排除之前没有必要制造多余的恐慌，眼下只能先附和他一下。
“那还真是可惜啊，那么还请您今晚务必玩的开心，我是本次宴会的举办人林伯忠，如果遇到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来找我，我等一下会在酒店三楼的304号房间。”
林伯忠，这个名字杨月帆还是知道的，中国IT领域的王牌企业『飞腾』公司的总裁，企业的财力足以挤进世界百强之列，应该说，他和杨天东两个人是本市商界最有影响力的两个人也不为过。
不过……
在林伯忠的话说完之后，杨月帆突然想到了一些问题。
“林先生，我姑且问您一个问题吧，您上三楼的原因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哦，这个啊，其实我的孙女儿正好今天要过生日，我是打算先给她庆祝完生日在回来参加宴会。”
“是吗……那么祝您愉快。”
说完，杨月帆居然少有地主动拉着林可的手快速地离开了那里。
杨月帆的举动让林可有点无法理解，他居然会这么急着离开，明明平时应该再毒舌几句才对的。
也许那个人有什么问题？
虽然林可不擅长推理，但是她并不笨，这点问题她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只是，无论怎么想，都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而已。
林可就这样被杨月帆拉着走进了会场中人比较多的地方。
在杨月帆的脚步渐渐慢下来后，林可终于忍不住挣脱了他的手，然后动手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串话。
『那个人难道有什么问题？』
“没错，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就算是撒谎也不会露出一点破绽，但是我觉得他刚刚应该确实撒谎了，还记得他说了什么吗？”
『上楼的目的？』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上楼这件事，根据之前我们在威尔逊制造炸弹的工厂找到的热力学能量转换公式得出的计算结果来看，最后一颗炸弹的威力应该足以把这个会场完全炸掉，但是也就仅仅如此而已。”
说道这个份上，林可好像也明白了。
『你是想说，这颗炸弹威胁不到三楼？』
“正确。”
如果这颗炸弹无法威胁到三楼，那么炸弹一旦爆炸，一楼会场里所有的人都会死，相对的，就在三楼的林伯忠将会成为唯一一个幸存者。
“就算先退一百步来看，我也觉得他上三楼的目的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今晚的宴会的举办人就是他，那么为什么他要选择在他孙女生日这天举办呢？应该不是什么巧合吧。”
如果他就是幕后主使的话，那么这应该就是他精心谋划的“幸存”！
说到这个份上，林可就算再笨也已经想明白了。
『怎么办？抓住他吗？』
“不，先不说现在没有证据所以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其次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场合，如果我们当众抓捕他的话，可是会引起这些社会名流的愤怒的。”
简单来说，林伯忠的影响力让杨月帆他们无计可施，在这么多商业巨头面前仅仅依靠猜测就逮捕他的话，毫无疑问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那下一步该怎么做？』
“总之现在耽误之急是找出炸弹，不然后果将会无法预料。”
如果杨月帆的推理正确的话，林伯忠已经上三楼了，那么距离爆炸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一旦爆炸，那么无法想象本市的经济究竟会受到多么严重的打击。
“你去三楼监视好林伯忠，我来找炸弹，如果炸弹最后还是爆炸了，那么你就直接扣下林伯忠，明白了吗？”
虽然这看上去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计划，可是实际上却是杨月帆独自一人承担了所有的风险，把林可安排到三楼去，然后自己留在现场，如果爆炸的话，估计会死的也就只有他自己而已，林可当然不会同意。
『不，我不能这么做，不能把风险全都推给你！』
“你必须那么做，除非你想承认自己是笨蛋！”
『那我宁可当笨蛋！』
“现在不是犟嘴的时候，如果你不照做的话我就解雇你！”
『如果你死了，那我不还是等于被解雇了吗！』
“那么我答应你我绝不会死！”
『少骗人，每次你说答应我什么都从来没有实现过上次说好的巧克力冰淇淋也没给我买！』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提巧克力冰淇淋！
“……那么这一次我一定给你实现！就算真的爆炸了我也会活下来给你看！”
『不相信，反正你随随便便就能毁约！』
“这次我绝不毁约！任务完成后我请你吃大餐！”
『谁要什么大餐，我只要你活着！』
“那么你就在上面等我！”
林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无论怎么说，到最后自己也许都免不了按照杨月帆的计划来行动，毕竟自己实在想不出什么更有效率的方法了。
“好了，我们的时间很紧，不想我死的话就快去吧！”
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林可发现已经不是自己能拒绝的情况了。
『绝对不准死！』
写完了这句话，林可居然直接把整本笔记本都交给了杨月帆，然后快步离开了。
望着渐渐消失的林可的背影，杨月帆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把手中的笔记本塞进了上衣口袋中。
死？别开玩笑了，我还没打算死在这里啊。
从决定成为私家侦探的那一刻开始，杨月帆就一直是抱着这种心态走过来的，在他的心中，从来就没有过死亡这个词。
会场面积约为三百平米，四周无有效隐蔽物，从东西的话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所以炸弹安置在现场的可能性很低。
威尔逊作为国际职业罪犯，至少肯定不是一个笨蛋，如果按照最佳的方法来看的话，肯定不会把炸弹安置在现场，就好像酒店的爆炸，炸弹并没有放在要杀的人的房间里，饭店的爆炸也没有把炸弹安置在两位主要被害人吃饭的地方。
所以这一次应该也不会放在这里，那么，按照炸弹的威力来算的话，剩下的能够完美地发挥出炸弹完整的威力一口气杀死这里所有的人的地点，一共只有三处。
会场背后的男厕所和相邻的女厕所，以及位于另一边的厨房。
今晚的宴会非常盛大，所以厨师们应该非常忙，厨房的进出率相对较高，所以如果放在厨房的话，会被发现的概率也非常高，所以可能性很低，排除。
剩下的是男厕所和女厕所，威尔逊是男性，所以进入女厕所安装炸弹的可能性也非常低，排除。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也就是男厕所，概率非常高！
得出了结论的杨月帆便不再犹豫，准备向厕所的方向走过去，然而，也就在这时候，出了一点小意外。
在瞄准目标之前，杨月帆习惯性地在四周环视了一周，职业病式的收集情报，然而就在他终于得出结论的同时，他无意间看到了一个人。
在那个方向的十几米处的一小群人中，他看到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性。
在印象中的那张脸，总是面带微笑，虽然有时候让人搞不懂他到底是真笑还是假笑。
虽然也许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很久的的关系，所以那张脸和印象中的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但是，变化却还是在自己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年龄和自己相差无几，明明是男性，却留着一头足以盖住背部的柔顺长发，这些是在杨月帆的记忆之外的，但是却并不能影响他对那个人的判断。
没错，尽管已经过去十年以上了，可是那毫无疑问确实是他。
那个人，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十几米外。
第五章
这怎么可能？
那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此刻居然出现了，而且，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不，这不可能，应该是看错了！可是又那么的真实，让人无法否定。
那一瞬间，杨月帆居然将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给抛到脑后去了，明明曾经发誓绝不会再让感情左右自己的判断，可是此刻，自己却还是动摇了。
接着在下一个瞬间，前方十几米处的那个人仿佛此刻才注意到了杨月帆正在看着他一般，把他的目光投了过来。
下一个瞬间，两人在相隔十几米的距离下，两人的目光对视了。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否定了，尽管已经十年以上的时间没有见过他了，可是却还是没可能认不出他，毕竟，杨月帆不可能会看错自己的脸。
两人的对视持续了差不多十秒，那个人露出了一个微笑，随后突然后退了几步，隐入了后方的人群中。
那个身影瞬间被人群淹没而消失不见之后，杨月帆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原来刚刚自己居然失神了。
认定了那个人影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人的现在，杨月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向那个人消失的方向奔走了过去。
——这一刻的他，居然完全忘了自己原本要做的是什么，脑海中只剩下“追上他”这一句话。
因为会场中人数比较多的关系，杨月帆时不时不小心碰到几个人，但是因为此刻他实在没心思去思考其他问题，所以只能匆匆地说一句“抱歉”之后头也不回地继续追上去。
——仅仅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能够再和他见面。
然而，有时候现实并非计划中的那么顺利，关键时刻，杨月帆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肩膀又一次无意间碰到了一个人，而且透过眼角的余光一看可以判断出估计是个女性，不过眼下没有时间好好道歉，所以杨月帆还是和之前一样说了一声“抱歉”之后就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背后的一个人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
紧接着，从背后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喂，你这个家伙，碰到人就这么走了吗？”
她的声音很大，几乎吸引了会场里所有的人。
原本杨月帆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那个消失的身影之上，可是现在却被突然打断，让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异常糟糕。
回头一看，在背后按住了他的肩膀的那个女孩，打扮地花枝招展，脸上的化妆粉厚得几乎可以用肉眼看出来，这让平时几乎只和从不化妆的林可这一个女孩相处过的杨月帆感到非常恶心。
那么厚的化妆粉，加上夸张的晚礼服，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女孩的年龄恐怕不超过十八岁，这种年龄就化那么浓的妆，杨月帆非常厌恶这类的女性，加上她刚刚打断了杨月帆思路，这更是让杨月帆感叹厌烦。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杨月帆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生气了，然而那个女孩居然不但不在意，反而还继续得寸进尺。
“道歉？先不说你的道歉毫无诚意，如果一句道歉就什么都能解决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那你想怎么样？”
“哼，我要你跪下来求我原谅你！”
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发言，不过严格来说，实际上杨月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吃惊。
像这种从小唯我独尊的啃老族富二代，会有这种性格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如此目中无人，也许是因为杨月帆并没有穿礼服，所以她就很理所当然地当他是软柿子了。
这边的情况已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说实话杨月帆并不想吸引那么多的注意，因为那有可能会对行动造成不小的影响，但是显然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喂，我让你跪下来你听到了没有，想你这种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的穷鬼也敢跑到这里来，只是让你跪下已经是便宜你了！所以你最好快点，我可没什么耐心。”
如此地蛮不讲理，明明在场的人全都看在眼里，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指责她，反而绝大多数的人都以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杨月帆，显然是在等他真的跪下，毕竟他们不认为眼前这个不知从哪来的看起来完全不值钱的小子敢得罪这个大小姐。
——然而，他们想错了，而且是错的彻彻底底。
不仅仅是杨月帆是个不值钱的小鬼这点，就连杨月帆不敢惹事这点，他们也完全猜错了。
——杨月帆从来不怕惹事。
“是吗？那要不要我像你一样穿上一身老掉牙的晚礼服然后再顺道打一条恶心的领带？如果你觉得这样很好的话，那么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审美观应该出故障了。”
杨月帆的突然发言震惊全场，不仅是作为当事人的那个女孩，就连围观的那些有钱人也吃惊不以。
那个女孩的长辈的地位即使是在今晚这个由有钱人组成的宴会中，也是最高等的那一部分，说实话他们当中甚至都没几个人敢这样对她说话，然而眼前的这个少年，杨月帆居然敢直言不违地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这种摆明了骂人的话。
那个女孩被杨月帆的这番话气得不轻，从小到大她认识的所有人都顺着她，同龄人都对她恭恭敬敬，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她根本无法接受。
“你、你骂谁呢！你这个穷鬼！”
“真奇怪，我记得我刚刚的话中根本就没有带上半个脏字吧，看来说你智商不够用还真是抬举你了，捡钱的我见过不少，捡骂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你、你……”
女孩被杨月帆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杨月帆却一点要停的打算都没有。
“你你你，你什么你，在你关心我怎么了之前我就要告诉你，既然是口吃就不要学人吵架懂吗，对喉咙不好。”
又是这种不带脏字的嘲讽，女孩在这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一天之内连续受到了三次嘲讽，还都是同一个人，她都快要气炸了。
“我、我、我……”
才不是口吃！
她的话还没说完，杨月帆又一次抢走了她的主导权。
“我我我，我什么我，一个连治疗口吃的钱都没有的家伙居然说我是穷鬼，你不觉得很逗吗？”
遭到了连续打击，女孩这下真的不敢再说一句话了，因为他知道估计自己的每一句话都会自取其辱，所以一下子甚至不敢说话了。
相对的，杨月帆也终于打算停手了，毕竟自己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再继续下去只会让目标扩大而已。
——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便是杨月帆的目的。
因为刚刚见到了那个人而使他的精神变得非常不稳定，居然有一瞬间失控了，忍不住想要追上去拉住他问个清楚，回过头来才发现，以及居然差点忘记了原本的目标——找到炸弹。
正巧在杨月帆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烦躁的时候，这个女孩突然出现，也就因此倒霉地成为了杨月帆发泄烦躁的对象。
对于惹到了一个富家大小姐这点，杨月帆却一点也没有在意，因为这根本轮不到他去在意，他的所谓“父亲”就会为他摆平了，基本上每一次杨月帆惹了事，杨天东都会一声不响地帮他把善后工作全都完成了，而且从不跟他提这些问题，就好像故意放纵他做这些事情一般。
然而实际上，杨天东还是明白的，杨月帆从不主动惹事，每一次他惹事都是因为对方先挑的事，杨月帆除了嘴毒以外，基本上都不会做什么。
发泄了一下之后，杨月帆总算能够冷静下来，无视了周围那些有钱人的诧异的目光，杨月帆离开了冲突现场，去往自己的目标地点，男厕所。
进入男厕所，感觉和外面的公共厕所，有很大的差别，应该是每天都有专门的清洁工进行清理吧，闻不到一点异味，而且很清洁，周围的瓷砖墙壁都光亮如新，果然不愧是高级酒店，就连厕所的维护也毫不含糊。
此时厕所里没人，对与调查来说，还真是方便了不少，另外，感觉有点奇怪。
弥漫着淡淡的清洁剂的香味的环境，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这是厕所。
但是，在弥漫的清香中，似乎还有一点奇怪的味道。
这是……香味？从味道的感觉来看，应该是香水。
虽然杨月帆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香味，但是却并不陌生，因为这种香水他曾经在书中看到过。
“味道奇特，变化种类较多，应该是法国香水中的名品，『香奈儿5号』？不过这不是女士香水吗？”
如果这个味道真的是女士香水『香奈儿5号』的话，那也未免太奇怪了，这里明明是男厕所，可是居然有女士香水的味道？无论是谁都能猜出来，这根本不可能是巧合。
“女士进入男厕所？真有雅致。”
默默吐槽了一句，杨月帆继续往厕所里面走。
内部的空间还挺大的，而且完全由两排隔间组成，果然和外面的公共厕所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单间外面有一个洗漱台，台上的设置是一个水槽和上面的水龙头，之后墙上还有一面很大的镜子。
配置比想象中的更加完善。
走近水槽的时候，杨月帆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水龙头居然是开打的，水“哗哗”的往下流入水槽中，而下面的水槽里面居然积满了一池的水，甚至都快要溢出来了。
一般情况下水槽不是不可能被水装满的才对，毕竟消耗有放水口，能够直接把流下来的水流到下水道去，可是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且通过水的流量和水槽的大小来看，应该才刚开始流水五分钟左右，也就是宴会开始之后才开的水龙头……
——排水口被被堵住了。
这种情况下能够想到的可能性就只有这一个。
但是，到底是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不过眼下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根据推理，炸弹在这里的可能性最高，现在耽误之急就是尽快找到炸弹，把炸弹拆除之后再考虑其他事情，好在之前有仔细研究过炸弹拆除，所以问题应该不大。
还是先把水关掉吧，让水继续流下去的话，要感觉心里有点不平衡。
然而当杨月帆正要伸手关掉水龙头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水槽里面的一样奇怪的东西。
两块大小不一的黑色不明物体就沉在水槽里面，让杨月帆稍微有点意外。
居然会有东西沉在里面，这应该不是这种高级酒店会犯的错误。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放进去的？
虽然脑中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疑问，不过此刻杨月帆却没有急着想要理解问题的答案，因为，现在他更关心里面的那个到底是什么。
杨月帆伸手到水槽里面把两块不明物体捞了起来。
实际上用手接触到水槽里面的物体的时候，杨月帆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这个东西的正体了，当完全将其拿起来后一看，才终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国王』？”
没错，把两个分开的部分接合起来之后，那物体就是国际象棋中最重要的一个棋子之一，也就是黑方的『国王』。
“等等……”
突然，几个关键词开始在杨月帆的脑内串联起来。
折断的国王、满水的水槽、炸弹安放点……
难道说……
那一瞬间，无数的碎片终于全部组合起来，形成了一条清晰的线路。
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上当了，这里根本就没有炸弹！
——这一次的受害者并非在场所有人，而仅仅只有其中的一个人！
终于理清了思路的杨月帆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因为他明白自己已经晚了一步。
终于弄明白了的杨月帆没有再犹豫，丢掉了那在手中的『国王』，调头离开厕所。
现在分秒必争！
走出厕所，杨月帆加快速度，想要尽可能快地去到那个地方，然而，在那一瞬间，他与迎面而来的那个穿着红色晚礼服的女性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
有种熟悉的感觉，虽然一瞬间以为是错觉，不过再次确认之后发现，恐怕不是错觉，那种香味，就和之前闻到的一模一样。
——那是名牌法国香水，『香奈儿5号』。
根本不可能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杨月帆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接着下一秒，金属的光泽反射了天花板上的吊灯的光芒，在杨月帆的眼前闪了一下。
危险！
虽然没来得及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杨月帆的潜意识向自己的大脑发送了危险提示，他并没有忽略这个情况，几乎下意识地侧开了头部。
下一个瞬间，一枚细小的物体以惊人的速度几乎是擦着他的脸从他闪开之前的地方飞过去，然后钉到了对面的墙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太快了根本就没看清楚。
仔细看了一下钉在墙上的物体，那是一枚圆环型的飞镖，飞镖上面的四片利刃中的两片都完全钉在了墙壁里。
也就是说，是用那枚飞镖投了过来，然后擦过他的脸钉在了墙上？
未免太可怕了，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估计就算是林可也不可能做到这种超自然的技术，如果刚刚自己不是依靠下意识躲开了的话，恐怕自己现在已经死了吧。
虽然已经过去了，不过现在仔细一想还觉得可怕。
“哎呀，我居然失手了，这还真是少见啊！”
把吃惊中的杨月帆的意识拉回现实的是那个女性的声音。
身穿红色的晚礼服，垂到肩膀的微卷发，以及年轻美丽的容颜，恐怕年龄不过二十几岁而已，皮肤虽然算不上雪白，但也是健康的小麦色。
明明应该是一个绝世美女，可是刚刚她的行为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果然现代社会的漂亮女性几乎没几个是花瓶。
“第一次见面就给我这样一份大礼，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啊！”
杨月帆的语气中带有少于的气愤，毕竟他刚刚可是差点就挂掉了，尽管他知道眼前的女性的真正目的恐怕就是为了杀掉他。
“哎呀，不高兴？”
“要是高兴的话那才真的是有鬼了……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当然是干掉你啊！”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女性甚至还露出灿烂的笑容，实在让人忍不住觉得她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本来我们老板是让我把折断的棋子放进水槽里面，说是为了让你在厕所能够看到这个线索，然后如果你弄明白了线索的含义的话，就让我干掉你，真是的，早知道你会看穿线索的话，一开始就直接干掉不就完了，还搞得那么麻烦。”
听了女性的话，杨月帆稍微有点吃惊，因为如果真如她所说的话，那么她的那个“老板”根本一开始就已经摸清了他们的行动，所以才故意留下线索并且派这个女人来守着吗？
真让人不爽，居然主动留下线索，这摆明了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既然这是你们老板的安排，那么麻烦帮我转告他，这将会成为他的计划中最大的败笔！”
“我会的，不过现在你得去死啊！”
说完，女性架起了双手，瞬间八枚圆环飞镖分别被她夹在手指中间。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杨月帆就知道坏了，从刚刚那一次短暂的攻击之下，杨月帆就明白了他们两个的差距。
尽管之前她有偷袭的成分在内，不过能过做到这个地步的话，以及恐怕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而且加上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必须考虑一个好的对策！
没有给杨月帆更多的思考时间，女性一口气将八枚飞镖全部投出，原本分别飞向四面八方的飞镖分别击中了两侧的墙壁和头顶的天花板发生了弹射，飞行路线强行发生了改变，彻底围住了杨月帆，堵死了所有可以逃跑的方向。
糟糕！
因为之前思考对策太过于专心了，所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没有没有退路了。
完蛋了！
好在老天似乎还不打算让他这么简单就完蛋，当所有的飞镖都要击中杨月帆，在他的身上留下无数伤痕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什么？！
杨月帆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眼前的情况，人影手中的一米左右长度的手杖突然出现，以难以形容的惊人动作一下子弹飞了所有飞向自己的的飞镖。
过去了数秒，杨月帆才总算理清了思绪，理解了现状。
眼前的人影，是属于突然出现的林可的，手中握着她的专用武器，镶嵌着金属拼接口的檀木手杖。
明明应该让她上三楼去监视林伯忠的情况了才对啊，可是为什么现在她会出现在这里？
不，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这个，如果她没在三楼，那也就是说，现在三楼没有人守着……
“哎呀，来了个熟人啊！”
女性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但是此刻杨月帆却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对站在他前面的林可说了一句：
“这里交给你了！”
之后便一口气离开了现场，冲向那个地方。
要出大问题了！
杨月帆的身影消失在过道的尽头的折角，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去关心他的情况，林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站在那里的那个女性，面无表情，而相对的，那个女性则是一脸微笑地看着林可。
在杨月帆走后，女性突然开口道：
“哎呀，还真是很久不见了啊，怎么样，这里面过的还好吗？”
林可并没有回答女性的问题，而且冰冷的表情也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丝毫的变化。
“哎呀，真冷淡啊，我记得以前你挺爱笑的啊，怎么现在这么冷淡了啊，难道臭老头的死对你的打击就这么大吗？我可爱的后辈哦！”
听了女性的话，林可的双眉抽动了一下，表情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冷淡——而是彻彻底底的憎恶。
如果这时候杨月帆在这里的话，看到这时候的林可的表情的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现在的林可，咬紧了牙关，双眉紧皱，表情净是憎恶。
“哎呀，这样的你还真是挺可爱的呢，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蛋，比你以前那些没营养的微笑可爱多了！”
林可没有任何发言，她的逆鳞已经被眼前这个女人彻底触动，现在的她根本没打算再犹豫，一口气将藏在手杖里面的超强张力钢铁制造的刀刃**，一下子冲向那个女性。
——
酒店三楼，本次宴会的主办人林伯忠此时正在和孙女过生日。
生日宴会上就只有四个人，除了爷爷和孙女之外，剩下的两个居然还是守在门口的保镖，实在很寒酸。
然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林伯忠的孙女林菲雨因为个人的脾气关系，几乎没办法与任何同龄人成为朋友，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除了家里的家长之外，她就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过，今天碰巧父亲母亲都有重要的工作没办法回家，所以只有爷爷给她过生日。
“啊啊啊！！！真是让人不爽啊！那个混蛋！”
尽管桌子上摆放着生日蛋糕和各种零食，可是偏偏今天的主角林一菲却一点也不高兴。
林一菲，她就是之前在一楼的时候跟杨月帆对骂最后输得惨不忍睹的那个女孩，之后在刚上来就立刻向爷爷告状了，原本指望爷爷为她做主，没想到爷爷居然说了句“算了”，一下子把她气的不轻，可是她又没办法违背她爷爷的意思，只能一个人自己抱怨，结果一直生气到现在还没消停。
“那个家伙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还敢骂我，可恶可恶！！现在在让我见到他我一定让他好看！”
对于孙女的抱怨，林伯忠除了苦笑之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原本他在一开始听到孙女的告状的时候还是准备为她去收拾那个人的，不过在听说了那个人的装扮之后，就不得不打消了这个想法。
没穿礼服来参加今晚的宴会的男性，除了杨月帆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可是杨月帆却是下一代的杨氏企业的总裁，加上他的老爹杨天东，可是出了名的护短，而且特别护他的儿子。
仔细一想，他根本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去和杨月帆翻脸，这对他们家族企业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下下策。
“小菲你就消消气吧，难得过生日，应该高兴才对啊，不要板着脸啊。”
“可是……”
林菲雨刚准备反驳几句，突然大门处传来了敲门声，出乎两人的意料。
“是谁？”
林伯忠试探性地问了一声，可是却没有人回应。
搞什么？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是挥了挥手，示意现在门口处的一个保镖开门。
接到了老板的指示，门口左边的保镖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名年轻男性，年龄看上去只有二十几，身穿一身纯白色的休闲服，敞开的外套里面的是纯白色的紧身背心，将他结实的身材完美体现出来。
非常结实的身材，但是看上去却并不夸张，而是一身健美型的身材，凭这点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来他应该是运动型的男性，立起的发型也突显出他异于常人的一面。
一下子那个开门的保镖都愣了一下，刚要说点什么，突然发生了出人意料的情况。
两把利刃华丽地刺穿了保镖的腹部——两把闪着金属光泽的叉子的前端的利刃已经没入了身体，而握着这两把叉子的人，毫无疑问就是眼前的这个一身白色的男人。
男人把刺入了那个保镖的腹部的叉子猛地**，失去了支撑的那个保镖的身体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身体不断地抽搐，不一会，便一动不动了。
那一瞬间，坐在里面的林伯忠和林一菲并没有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这个情况的发生。
那个男人并没有理会他们两个的反应，甩了甩手中的双叉，就这样向着里面的他们的方向走过去。
另外一个保镖率先理解了情况，想要冲上去阻止男人的行动，然而男人却连看也没看那个方向，将手中一把叉子猛地朝那个方向甩过去。
仅仅是一瞬间，叉子的利刃穿透了那个保镖的喉咙，下一秒，那个保镖就好像断了线的人偶一般，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二个保镖倒下了，林伯忠这才终于明白了情况。
——杀人了！
已经有两个人在自己的眼前被杀了，而且那个人还在向自己走过来，也就是说，自己也是目标吗？
明白了情况的林伯忠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推开了坐在旁边的孙女林一菲。
“快跑！”
如果目标是他的话，那么他应该能拖延一点时间，所以就借这个机会让孙女逃走，因为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杀手的话，那么就算林菲雨原本不是目标，她也死定了，所以必须争取时间让他逃走！
然而，事实证明他实在太天真了，他以为他能拖延几分钟，可是事实上这根本不可能！
林伯忠在推开了林一菲的瞬间，那个男人一下子把手中的第二把叉子猛地甩了过来，瞬间刺穿了他伸出来的那只手臂。
“啊啊啊！！！”
如此剧痛让林伯忠这个年过六十的老年人根本受不了，利刃刺入肉中的疼痛，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爷爷！”
看见爷爷的手臂被刺穿，原本还没反应过来的林一菲这下终于清醒过来，然而过度的恐惧让他后退了几步，根本就跑不动了。
“还磨蹭什么啊，快跑！”
可惜无论林伯忠无论怎么喊也没用，林一菲只是一个从小在温室中长大的花朵，年龄只有十几岁的她根本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让她恐惧地无法移动的情况。
那个男人并没有在意林伯忠的任何反应，一个健步来到了他的眼前，一下子拔出了刺入他的手臂中的叉子，然后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手中的叉子猛地刺入他的腹部。
“……”
剧痛的感觉让林伯忠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睛因为痛苦而睁得很大，鲜血说着嘴角留下来。
男人并没有这样就放过林伯忠，刺入腹部的叉子被猛地**，然后又猛地刺进去，然后再**，连续重复了好几次。
嘴巴和腹部流出了大量的鲜血，林伯忠的眼神变得呆滞，表情也变得茫然。
“爷爷……”
一边目睹了全过程的林一菲的目光也变得呆滞了，现在的她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就这样呆呆地在那里看着。
“住手！”
正在叉子连续刺入腹部持续了好几轮之后，门口处突然传来了这个声音，随后，一张椅子居然直从那个男人的背后飞过来。
察觉了情况的男人一下子放弃了前面的林伯忠，一个侧身空翻七百二十度，凌空一踢，将飞过来的木质椅子踢飞了，然后顺利落地。
出现在门口的是杨月帆，只见他顺手拿起门口处的筒子里面的一把雨伞冲了进来，用雨伞打向男人的头部。
显然那个男人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用手中的叉子一下子架住了打过来的雨伞。
杨月帆并没有停下动作，把手中的雨伞猛地一转，同时男人也一甩，叉子和雨伞直接被分开，两人的位置也交换了过来，变成了男人在门口的方向。
稳住了身体的男人盯着杨月帆，手中的一把叉子来回翻转了几下，然后一下子朝杨月帆甩过去。
杨月帆用雨伞把手上弯勾勾住飞过来的叉子，然后把它猛地甩开，被甩开的叉子钉到了旁边的墙壁上，然后杨月帆也把自己手中的雨伞甩出去。
虽然自己的攻击被杨月帆一下子就化解了令那个男人有点吃惊，但是毕竟他一开始并不觉得眼前这个小鬼有多厉害，所以他根本没把杨月帆这如此简单的回击放在眼里，跳起来一脚踢飞了飞过来的雨伞。
！
杨月帆也被这个情况吃了一惊，这下他才明白，眼前这个家伙不是一个简单的家伙。
踢飞了杨月帆扔过来的雨伞，男人立刻冲出了大门，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自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目睹了男人的行动，杨月帆并没有马上追上去，而是回过头来到躺在了血泊中的林伯忠旁边。
伸出手指到他的鼻子下感觉了一下，没有呼吸了，事实上这都是多余的动作，因为从林伯忠那已经失去了光泽的双瞳中，杨月帆就已经明白，他已经没救了。
还有一个人。
杨月帆把目光移向一直站在旁边用手捂着嘴，不断发抖的林一菲，一下子认出她的时候杨月帆还有点吃惊，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开口道：
“你赶快去报警！”
说道这里，杨月帆停顿了一下，站起来转过身体，冲向门口。
“我去追那个家伙！”
第六章
“靠愤怒是打不过我的哦！”
厕所门口的两个女孩的对决，二十几岁的女性在闪开了又一次攻击之后，微笑着开口道。
“……”
林可没有一点表示，虽然已经连续三波攻击落空，但是她却还是没有一丝退缩的打算，依旧是以惊人的攻势不断进攻。
林可的专用武器，也就是那根手杖，实际上是专门设计的特制装备，主干的材质是檀木，之后两头和中间的三段关节则是由强化的钛合金打造，可以说拥有无法想象的强度，而且强度还并不是这根手杖的最大两点。
在手杖的内部藏着一把纤细的超强张力钢铁打造的利刃，用过手杖头部的一节把手**使用。
虽然里面藏着刀刃，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林可平时很少使用足以伤人的刀刃，但是这次她却这么简单就把刀刃**了，足以证明现在的她真的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把手中的刀刃猛地挥向女性，女性身体后仰又一次躲开了斩击，同时抬起了一只脚向上一踢，正面集中林可的下巴，剧痛让杨月帆推后了几步，险些没有站稳。
女性并没有停下来，后仰的身体立刻恢复过来，身体一记回转劈掌，而此时的林可还没恢复过来，所以就这样被击中了侧腹，身体再一次失去平衡，直接摔倒了。
“任务结束了，所以我就不陪你玩了。”
在林可摔下来之后，女性这样说了一句，然后绕过了在地上没能站起来的林可，刚走出几步，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又停了下来，开口道：
“对了，提醒你一下，你不适合正面打架，拜拜，第一名。”
——————————————
杨月帆从大门冲出来之后，已经不见了那个男人的身影，这也难怪，刚刚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以那个家伙的身手来说，已经足够他逃走了，加上这里是三楼，现在要是追下去，是根本不可能追上去的！
想在这个时候追上去的机会只有一个，预测他的行动路线，然后抄近道！
这并非不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杨月帆曾经在城市四周跑了个遍，每一条路和建筑物位置和构造他都早已经全都记熟了，现在只是要复习一遍。
——出了酒店，可供逃走的通畅的大路一共三条，平南大路，解放大道和中山路，其中平南大路1004米处道路施工中，能够使用的道路宽度减半，并且道路崎岖，他一定事先就决定好了移动路线，所以一定不会选择这条最不适合徒步移动的线路，所以平南大路排除。
剩下的解放大道和中山路，其中解放大道今晚在举办活动，大量人流集中，虽然混入人群适合隐蔽，但是道路堵塞对移动有很大障碍，到最后被抓住是迟早的事，所以排除。
剩下的选择只有中山路一条，中山路的道路宽度约为10.45米，长度约为1436.37米，而在整条道路其中前853.6米没有可供隐蔽物，第一条岔路位置在道路874.17米处，那里便是截住他唯一的机会，错过那里将会完全追丢！
直接从正面追是没可能追上的，所以就必须抄近道！
杨月帆一下子就锁定了右侧的第三个窗户，一个健步冲向那个方向。
用自己的身体一口气把窗户的玻璃撞得粉碎，杨月帆整个人瞬间便暴露在十几米高的半空中——因为是在三楼跳了出来。
不过说实在的，幸好这间酒店的窗玻璃不是钢化的防盗玻璃，否则想要冲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角度计算得非常完美，冲出来的杨月帆在飞跃一小段距离之后，成功地落到了对面的一栋三层的房子的楼顶上面。
事实证明现实中的人还是没办法像动漫角色那么厉害，由于过大的势能，杨月帆在落到楼顶上的时候还是没能站稳，直接摔倒了。
不过好在杨月帆也不像一般的那些同龄的富二代一样没用，在摔倒之后翻了个滚，直接站了起来，并且在同时借助还没消失的势能一口气加快了速度，冲到了楼顶的边缘，然后再次跳起。
以优秀的跳跃能力一下子越过了好几米的宝龙，跳到了另外一栋楼顶。
这一代的建筑物的构造杨月帆也已经全都记下来了，甚至包括每一栋楼的具体位置和高度以及构造，然后他在刚刚那短短的两分钟里面直接计算出了最佳的路线。
——通过楼顶，这样就可以无视障碍物和折角，完成速度的最大化。
跨越了第六个位置，一次转弯，之后前方是市人名医院主楼，高度28.7米，共七层，从第三层背面的窗户突进进去！
考虑完毕，杨月帆终于来到了医院大楼前方，他并没有停下，而是一口气跳了出去。
瞬间，冲破了就在眼前的第三层位于中间的窗户进入了医院内部。
三楼大厅中央的玻璃突然粉碎，同时还冲进来一个人，这个情况一下子吓了当时在大厅里所有的工作人员和病人一跳。
没办法，毕竟这个毫无征兆的情况就这样突然发生，实在是太超自然了，根本让人无法想象。
先不说这里是三楼，这里可是医院，在医院发生这种恐怖事件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然而杨月帆却直接无视了周围所有人那诧异的目光，虽然因为跳跃前后的高度问题一下子没站稳，但是在地上翻滚一轮之后，又一次直接站了起来，冲出去。
医院三楼的构造在杨月帆的脑海中回放，他快速计算出了最完美的路线。
前冲12米来到岔路左转15米再右转10米穿过第一道门，然后右转6米左转直进15米来到6号病房，穿过房门之后从右边第一个窗户冲出去！
一口气穿过了两个转弯，杨月帆来到第一个门前10米距离处之后，发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前方的门居然是关上的！
不过实际上时间已经是晚上了，所以门关上了倒也并不奇怪，不过未免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面对这个情况，杨月帆犹豫了一瞬间，不过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过来，而且奔跑的速度不但没有下降杨月帆反而又一次一口气提速了。
既然关上了，那就撞开它！
绝不踌躇与眼前的任何障碍，这一直都是杨月帆的准则，按他的话来说就是：
自己的人生中没有“前进”以外的选项。
依靠10米的助跑，杨月帆直接用身体对着门在正面强行撞了上去。
一瞬间，原本已经关好的门直接被撞开，连接在一起的锁也在一瞬间完全折断，而冲了过去的杨月帆却完全没有一点减速的征兆，依旧是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跑着。
如果刚刚那个场景被不了解他的人看见的话，估计会被吓得半死，虽然那扇门是木质的，但是门锁却毫无疑问是金属制作，然而杨月帆却依旧是以身体强行破坏了门锁，而且同时还几乎没有对他的速度造成多少影响，这无论如何都太夸张了。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杨月帆的身体最大的优势并不是力量，而是他的瞬间爆发力。
用百米冲刺12秒整的速度加上他足够结实的身体才勉强做到了这正常人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实际上杨月帆速度也并没没有下降，只是他在那一瞬间再次提速才造成了这种假象。
由于一口气把速度提升到了极限，居然使杨月帆在穿过了门之后的第一个转弯处险些没办法减速转弯，在折角处猛地撞了一下墙壁，这才勉强做到转弯的同时也不需要减速。
利用惊人的速度很快便来到了最后一个弯，这一次杨月帆在全力奔跑的同时猛地一跳，一只脚在折角的墙壁上一踩，使动力方向逆转的同时另外一只脚踩向那个方向的墙壁，使动力的方向再次改变，造成了完美转弯，同时还通过回力再次加速了。
造成了最后的转弯，第二道门果然也如之前第一道门一样，是关着的，当然，这一次杨月帆也没有退缩。
一边奔跑着的同时，杨月帆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支钢笔握在手中。
瞬间，眼前的六号病房的门也被杨月帆用身体一口气撞开，门锁被撞成了两段。
所幸现在这间病房中没有病人入住，否则恐怕会造成不小的骚动。
进入了六号病房，眼前已经没有路了，杨月帆却还是一点要停下来的打算都没有，直接瞄准了左侧的第一扇窗，距离达到一米之内的瞬间，杨月帆猛地跳起。
瞬间，窗玻璃被杨月帆的身体撞得粉碎，他的身体也整个暴露在有着三层的高度的半空中。
——这一次，前方已经没有可以落脚的平房楼顶，眼前一片空。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飞跃的动能已经渐渐消失，杨月帆的身体即将开始下落的瞬间，杨月帆用握在手中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钢笔指向数十米外的一栋高层建筑，然后按了一下握柄上的开关。
瞬间，钢铁的钩爪从笔头那里喷射出来，同时还带动着超长距离的弹性纤维绳索一齐发射出去。
——这是杨月帆自己制作的内藏钩爪式钢笔，把已经没用了的钢笔加以改造，装入攀爬用钩爪和绳索，在必要的时候按一下开关就可以发射出去，钩爪的材质是钢铁，同时拥有惊人的抓力，至少可以承受两个成人的重量不松动。
钩爪成功地抓在了数十米外的大楼高处，之后杨月帆紧紧地抓住钢笔，让自己的身体顺着绳索就这样在空中荡过去。
简直就像是蜘蛛侠一样！这就是杨月帆现在的感慨，实际上杨月帆在做出这个工具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想要试试这种感觉，只是一直不能如愿，这一次他终于成功尝试了一次蜘蛛侠在空中飞行的感觉。
然而下一秒开始他就明白了，也许蜘蛛侠并不是那么好当的，刚刚因为角度计算出现了误差的缘故，有两次居然差点就撞到了电线杆上，还好及时调整了一下角度才躲开了电线杆的撞击。
完美！
这一次空中移动终于达到了完美，通过两栋楼的时候，杨月帆再次调整方向，整个人挤进了两栋楼中间的小巷。
根据路形的记忆，小巷的对面就是中山路的第一个分岔路口。
然而，时间却稍微慢了几秒钟，他还是没能截住那个男人。
在距离小巷的出口还剩下十几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杨月帆突然看见了一个人影，以很快的速度在尽头处一闪而过。
就是他！他刚刚才经过了那第一个分岔路口，并且从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他的速度显然甚至不会输给全力状态的杨月帆，明明已经跑了差不多一公里了，可是却还是保持着这个速度，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这样下去根本就追不上了，得想个办法！
就在这时，已经黔驴技穷的杨月帆突然发现了一样东西。
——小巷出口处的一个老式的圆形金属制垃圾桶。
！
瞬间，杨月帆想到了一个“背水一战”的策略。
距离出口已经不剩下多少距离了，杨月帆送来了握着的钢笔，从数米高的高度自由下落，落到了地方。
落地的瞬间，因为惯性使杨月帆并没能保持平衡，摔到了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出几米之后才终于站起来，却并没有停下脚步，来到出口的一瞬间，杨月帆以惊人的速度一下子拿走了盖在垃圾桶上的垃圾桶盖子，下一秒，杨月帆的整个人都冲出了小巷。
并没有用肉眼去判断方向的打算，因为在刚刚目睹那个家伙穿过巷口的时候，杨月帆就已经判断出了方向。
根据速度与时间来算，两人的距离约为27.6米，机会只有一次，必须一击命中！
做出了准确判断的杨月帆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圆形垃圾桶盖对着那个男人的背后猛地甩出去。
结论：后脑勺遭到直击，造成短时间昏迷——原本应该是这样才对。
然而，这一次却发生了意外情况。
就在飞出的垃圾桶盖子即将命中奔跑中的那个男人的后脑勺的瞬间，出人意料的是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随后猛地把身体转回来，同时伸出一只手，直接从正面接住了飞向他的盖子。
什么？！
眼前的这个情况在瞬间让杨月帆惊呆了，毕竟在正常情况下这几乎不可能！
回头的瞬间接住背后的攻击，先不说应有的难度也不小，需要的力量完全比杨月帆甩出盖子所使用的力量要大的多。
这家伙……恐怕根本就不是什么小角色，很有可能是职业杀手！
在杨月帆还没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时候，男人抢先一步动了——他的行动很简单，把一只手从正面接住的那个垃圾桶盖子全力朝首先甩出去的杨月帆甩了回来。
那个圆形的盖子以惊人的速度返回了杨月帆这边，加上在空中的旋转，使盖子的力量变得异常地强大。
在对方把盖子甩向自己的时候，杨月帆才反应过来，而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盖子自己达到了自己绝对躲不开的距离。
可恶！
既然躲不开，就只能正面接下来，尽管杨月帆已经伸出双手去接住盖子，但是显然还是晚了一点，双手接住的前一个瞬间，盖子自己正面击中了他的胸口。
瞬间，强大的力量让他推后了两步，险些没站稳。
好大的力量，只是这一轮过招杨月帆就能够判断出来，只是单纯的比力量的话，这家伙真的比自己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甩出了盖子之后男人便立刻掉头继续逃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杨月帆没有再继续追上去。
理由并不是因为刚刚遭到的反击让他失去了继续下去的信心，而仅仅只是因为单纯的无法再继续下去而已。
虽然全程只有短短两分多钟，但是毫无疑问在这几分钟里杨月帆已经全力移动了近一公里，加上之前在医院里的全力冲刺了用身体来坏门锁，虽然路途中因为绷紧了精神所以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在刚刚停下来之后，所有的疲劳一下便全都爆发出来，身体一下子达到了极限，而且，刚刚被扔回来的盖子击中了他的胸口，出人意料的力量居然直接对体内的肺造成了影响，使他一下子就连呼吸都不是那么容易，更不用提再全力跑起来了。
就这样跟丢了真是不甘心，但是却又没什么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在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也许那家伙是故意扔回来打击我的肺也说不定，杨月帆突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不过随后又立刻想到了另外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虽然中山路作为市里最老的一条路之一已经有数十年的历史，但是这个地方居然会有这种圆形的金属垃圾桶，还真是奇怪，说实话这玩意在现实中杨月帆还是第一次见，之前一直都是只在电影里面见过。
算了，先把这些问题放一放。
杨月帆扔掉了拿在手中的垃圾桶盖子，开始原路返回。
这次已经跑不动了，只能走着回去。
看样子最近缺乏锻炼体能下降了啊……以后得努力锻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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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门口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就连杨月帆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跑了这么远，用走的居然花了这么长时间。
酒店门口已经聚集了几辆警车，看样子最后还是引起了骚动了。
杨月帆并不认为是当时在那里发呆的那个女孩报的警，尽管当时杨月帆说了让她去报警，不过以她当时的状态来看，估计也不可能指望她了。
估计是那个男人在杀死林伯忠之后，在逃走的时候引起了注意，所以才渐渐发展成了这样吧。
来到了门口，正好遇到两位警察从里面走出来，杨月帆记得其中一个似乎是警队的队长，已经到了差不多可以退休的年纪的中年人，陈成。
陈成走出来之后也正好看见了出现在门外的杨月帆，之后便立刻走了上去。
“怎么你在这里啊，你的那个助手说你还在里面搞得我找了半天找不到。”
看上去陈成有些生气，语气有些重。
“你要是有空找我，还不如好好调查这个案子。”
“你说的倒是轻巧，犯人早就逃走了，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有线索。”
“……要是中国的警察都像你那么蠢，那么中国的警察估计就成摆设了，虽然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无能……”
“你说话能不能委婉一点啊，还有你怎么会来这里？”
杨月帆的话依旧是那么毒，让陈成忍不住想要吐槽，然而杨月帆却一点也没当回事。
“因为有线索，这次的案件和之前两波爆炸案的幕后主使应该都是同一个人。”
“真的？”
杨月帆的发言实在太出人意料了，让陈成有些难以置信，吃惊地道：
“等等，既然你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你早就知道了今晚这里可能会发生什么了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通知警方，要来单独行动？”
“因为我觉得叫你们来不过是多此一举，指望你们来办案我还不如自己上，至少不用担心有人会拖后腿。”
“……”
这次杨月帆的嘴还是没留情，可是陈成偏偏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毕竟这段时间他们警队的表现确实有点不尽人意。
“……那你跑到外面去干什么？最后还让凶手得逞了。”
“让那家伙得手确实是我的失误，所以我刚刚是去追那家伙了。”
杨月帆说的“那家伙”具体是谁陈成并不知道，不过仔细想一下的话，就基本能够明白，也许他是在说凶手吧。
“那抓住他了吗？”
“问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很蠢吗？”
“……”
杨月帆是一个人回来的，所以不用猜也知道，估计还是失手了。
“那家伙很难对付，虽然我尽了全力，不过还是让他逃走了。”
“……”
陈成不知道该说什么，杨月帆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可是实际上说到底案件还是没有一点进展。
“当然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唉？”
杨月帆又一次的突然发言出乎陈成的预料。
“实际上之前我的摄影机一直都是开启的状态，所以应该拍下了那家伙的脸，拿去分析一下吧。”
一边说着，杨月帆把戴在外套的胸口上方的那枚胸针取下来，交给了陈成。
那是杨月帆前段时间在“淘宝”上购买的高质量微型胸针摄影机，镜头的分辨率无可挑剔，而且外表看上去就好像一枚小小的金色圆形胸针。
刚刚没有被飞过来的垃圾桶盖子打中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陈成一下子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在杨月帆说清了是微型摄像机之后，他才明白杨月帆让他所的到底是什么。
“走出厕所的时候简单的那个女人，和最后在案发现场简单的那个杀手男人，查清楚他们的身份就是你们接下来的任务。”
虽然被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鬼指挥真的让人很不爽，但是眼下却毫无办法，虽然杨月帆一副看上去好像知道不少的线索，但是问题是他就是不愿意说出来，这就是最大的麻烦，实际上之前和他合作过的两次他也是这样。
眼下只能先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好不容易支走了这几个警察，杨月帆接着走进了酒店一楼大厅。
里面所有的无关人员已经全部遣返，然而，大厅中却还有一个人。
失落的女孩，林可独自一人坐在一张椅子上。
已经有点了解林可的性格了的杨月帆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点东西，居然是无口以外的表情。
虽然并不明显，但是却是真的出现了平时几乎不会出现的其他感情，应该是发生了点什么。
不过从现场情况来看，在厕所门口的那个女性显然也成功逃掉了，让自己的对手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这对林可来说还真是少见。
林可的来历一直是个谜，在杨月帆第一天离开家出来进修的时候，在便利店遇到了一个连衣服都没穿，就蒙着一块破布蹲在墙角的无口女孩。
因为看她非常可怜所以就给了她十块钱，结果却被她一直拽着，实在没办法，于是就先带着她去到新出租房去。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牺牲色相换取同情的小偷，所以才故意带她去了四壁空空的新出租房，指望她在看见没东西可以偷之后偷偷溜掉，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她居然就这么赖着不走了，住了一个多星期，让杨月帆的日常开销一下子倍增，给她买衣服和两个人的吃饭问题，一下子就把杨月帆仅有的几百块花光了。
不是和日本动漫里面那些街头捡来的无常识美少女一样的生活白痴倒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能自己照顾自己这点还真是省了杨月帆不少的事情，然而，却有一件更麻烦的事情。
——这个女孩不会说话。
杨月帆曾经尝试了无数种方法让她说话，可是她却还是连一声简单的发声都做不到，于是只能放弃。
没办法，估计是哑巴吧，不过可惜不会手语，但是倒是能够写得一手好字，所以就一直让她用写字来沟通。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杨月帆也试过带她去派出所调查，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她居然是一个幽灵人口。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她过去的覆历一片空白。
除了她叫林可这个信息之外，其他资料就是：完全不存在的一个人。
杨月帆并没有问过她这些问题，因为杨月帆知道，如果她想说的话，根本不需要去问，她自己就会说；如果她不想说，那么无论问再多次，她也不会说。
毫无疑问林可绝不可能刚好碰到失忆这种奇葩的梗，她的记忆绝对是完整的，只是不愿意透露过多的信息。
——因为不信任。
幽灵人口，这是个很奇怪的存在，无论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神秘，至少他们的过去都多多少少经历过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他们之所以永远身份不明，是因为他们的过去就是他们的死穴，所以他们有意地消除了他们的过去，无论他们从事什么工作，都觉不可能是什么能够见得光的事情，否则就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自己的身份如果让别人知道，那就意味着自己所做过的一切在对方的眼里都会变得透明化，除非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人，否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尽管杨月帆帮助了她，还收留她，但是她却还是没办法对杨月帆百分百的信任。
虽然一开始杨月帆还是有在怀疑林可接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于是曾经进行过反复地跟踪和调查，最后，他失望了。
没有一点线索，林可几乎不常出门，每次出门基本上都是去市场，在杨月帆安排她去上学之后，她还每天去上课，根本没有一点可疑的举动，甚至在家里还经常负责打扫，简直就像一个学生版的人妻一样——当然，只是像。
然而，林可最出人意料的地方不是其他，而是她的身手。
实在是太优秀了，虽然在力量方面不及杨月帆自己，但是单论技巧的话，也许就连两个杨月帆也许也比不过林可，当然实际的实战能力差距并没有那么远，但是林可也绝不是杨月帆能够战胜的对手，这样的身手，实在让人无法否定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
明明才只有十几岁，却是一个至少经过了好几年专业训练的女孩，实在让人无法想象。
不过在她不愿意告诉自己的这个情况下，她的身份还得自己去查啊，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好长时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也许是自己这段时间过得太舒坦了，精神放松了啊……
杨月帆在林可旁边的座位坐下来，开口道：
“怎么了？这么失落。”
出人意料的是，林可没有回答。
在杨月帆的记忆中，林可从来是和自己关系较好的几个女生中最听话的两个之一，平时和她搭话向来都是有问必答，就算是触及她不想说的一些事情，他也会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可是像今天这样一电话也没有的情况，完全是第一次。
“……如果只是放走了那个家伙的话，你没有必要失落，毕竟这次我也失误了。”
今天晚上，却是被幕后主使选为了作案时间，但是在作案对象上，杨月帆却犯了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
——凶手的目标，并不是所有的有钱人，而仅仅只是林伯忠一个人。
林可沉默着，突然拿起了记事本和纸，写下了一句话。
『抱歉，我今晚想一个人静一静。』
在让杨月帆确认了这句话之后，林可便起身离开了酒店大厅。
望着林可离去的背影，杨月帆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许她是遇到了什么她不想遇到的事情吧，这里只能先让她静一静了。
一边这么想着，杨月帆在手腕上的手表扣子背面按了一下，随后，从手表的一边弹出一块小小的数据储存卡。
“果然，最可靠的人最后还是自己。”
第七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决不相信任何人的习惯。
无论是什么事，同时也无论是在何种情况下，都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无论这个人是家人，还是朋友，甚至是自己的挚爱都绝不例外。
能够百分之百信任的人，除了自己以外，再无其他。
但是，自己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又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呢？
也许并不是不记得，而是不愿意去想起吧。
——
一月三十一日上午九点半。
今天是农历的十二月二十九，明晚便是除夕，已经有不少的民居还是张罗着过年的准备，因为过年前的时间已经只有这一天了。
温度已经渐渐下降了，天空也开始降起一片片雪花来，把大地染成了一片雪白，街上的人基本上都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外套，而此刻，有一个人显得特别显眼。
杨月帆就这样站在大楼的前方，明明已经是雪天，可是身上却还是只穿着那件单薄的、黑漆漆的外套，以及敞开的外套下面的背心——无论是什么样的气候，这都是他的标准着装，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战衣”。
杨月帆此刻所在的地点是一间名为『长安』的企业公司的大厦的正门前。
长安集团，位列全国企业前百强的第三位，企业创建于六年前，短短六年便从只有几个人的小企业发展成了现在即使是在全国都小有名气的大公司，并且据说长安集团在各个行业都有涉猎，这几年几乎赚了全国百分之四十的钱。
昨晚通过网络收集的资料又一次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
企业总裁是一个名为王华一的男人，从三年前突然冒出来的神秘人，优秀政治家，文学家，数学家以及企业家，长安集团能够在短短几年内成为顶尖企业据说都是他的功劳。
出人意料的是，这个男人除了名字和照片以外，根本就没有再对外流出一点真实信息，不仅仅是过去的覆历，就连真实年龄也没人知道，而且也从不出现在大众的眼前，已经神秘到了甚至让人怀疑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的程度了。
不过，杨月帆却很清楚，这个人确实存在。而且还和自己是熟人，虽然那仅有的一张外流出来的照片上的那个人自己确实不认识，但是，他已经能够猜到，那不过是虚假的情报而已，这一次他会特意开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
来到大厦门口的时候，杨月帆便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预料中的情况。
“你是干什么的？”
那个穿着保安制度，身材高大而且一脸凶神恶煞的保安一下子拦住了杨月帆的路，这样问了一句。
当然杨月帆不会对这预料中的情况毫无准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从衣服口袋中取出了一张小小的名片，递给那个保安。
感到好奇的保安接过了名片，看到上面的名字之后直接吓了一跳。
『杨氏企业总经理杨月帆』
这张名片毫无疑问是真的，杨月帆现在虽然说是因为正在社会进修中，所以这一年都过着“穷三”的生活，但是实际上在他满十八岁的时候，杨天东就给他在公司安上了一个挂名总经理的位置，说是平时不需要他做什么，直到什么时候想上任了，直接说一声就可以去报道，或者直接等到作为总裁的杨天东退休了，他直接上任也没问题。
实际上杨天东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杨月帆是一点也不明白，先不说自己只是他的养子，平时自己明明都是摆明了对他的好意都完全不买账，换了其他人，也许早就一气之下把自己赶出去了，可是他却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怨言，对自己的态度也始终没有变化，闯了祸就摆平，想要的东西就买，什么都给自己最好的，自己的待遇甚至超过了他的亲女儿杨雪，也许这就是杨雪讨厌自己的原因也说不定。
虽然那张名片是货真价实的，但是那个保安却好像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你这个小鬼是杨氏集团的总经理？你开什么玩笑，乱说话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你知道吗？”
仔细一想，或许会变成这样也并不奇怪，杨月帆这一身好像好长时间没洗过一样的黑漆漆的休闲服实在是没办法让人看出什么有钱人的特征，但是好在杨月帆已经习惯被人看不起了。
“我想我应该没理比你还笨，不过仔细一想或许无知并不是罪，但是像你这种无知还自以为很厉害的家伙，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拐弯抹角的骂人从来都是杨月帆的特长，那个保安估计被这一下气得不轻，刚准备想要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然而就在这时，杨月帆却有做出了一个动作，成功阻止了他的行动。
杨月帆从口袋中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身份证摆在了那个保安的眼前。
“看不懂名片没关系，毕竟智商不够也不能怪你，随意我拿了一张比较符合你的智商的东西来让你辨认一下，估计这个你应该看得懂了吧，再看不懂的话我觉得你有必要回小学重新进修一遍。”
如果说这一次那个保安还怀疑的话，那他就真的成了笨蛋了，毕竟那张印着照片的身份证上确确实实地写着杨月帆的名字。
确认了眼前的这个少年的身份毫无疑问就是杨氏集团的总经理杨月帆，那个保安瞬间感觉自己的腿已经软了。
杨氏集团，本市仅有的两家世界级的私人企业之一，影响力完全超越自己所在的长安集团，全市能够与其相提并论的，也就只有『飞腾』而已。
像他这种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如果得罪了这么一个大人物，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啊，轻的至少也是失去饭碗，并且以后永远没人敢给你活干，重的最严重的话，搞不好自己这辈子都不用抬头做人了。
“我今天来主要是和你们的王总谈生意，不想闹出什么事，所以给你一个机会，现在让开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对付这种人，就必须要用这种手段，这是杨月帆十几年少爷生活总结出来的经验，对付那些欺软怕硬的人，吓他一下再放他一马永远比一下子赶尽杀绝要有用的多。
“是、是，谢谢杨总，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和预料中的一样，很简单就让开了。
看样子有时候狐假虎威这招挺好用的，先记下了。
进入了大厦一楼大厅，杨月帆迅速环视一周。
人数八人，上楼途径有两种，电梯和楼梯，楼梯口有一个，电梯有两个，未在使用中。
在确定走哪条路之前，还是先确认一下情报。
杨月帆来到大厅的前台，前台此刻正在上班的事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女性。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地方吗？”
看见杨月帆来到前台的一瞬间，女性还是有些惊讶，毕竟一个只有十几岁的衣着朴素简陋的少年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本来就很奇怪，不过仔细想了一下，既然能通过门口的保安，那就说明，绝不是什么闲杂人等，至少不能太大意。
“我想问一下，你们的王董事长现在在吗？”
“唉？”
杨月帆的问题一下子让坐前台的女性愣了一下。
来找董事长？果然不是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的家伙，这个少年！
“……哦，王董的话，现在在二十五楼的董事长办公室，不、不过，那里是不能……唉，等等，你……”
不能随便进入。女性还没把话说完，杨月帆便离开了前台，直接无视了女性后半段的话。
必要的情报已经拿到了，所以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听下去了。
位置是二十五楼，走楼梯效率太低，所以必须走电梯。
杨月帆走进了没有人在使用的一部电梯，按了一下上面的二十五楼的按键。
每一层楼高度约为4米，加上楼层间间隔约0.5米因此二十五楼高度约为，112.5米，在超过18层的楼房中电梯一般速度约为1.5米每秒，因此从一楼到二十五楼的时间约为75秒。
也就是说，一共有75秒的准备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幸运的是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同程电梯的人，这算是一件好事吧。
一分钟过去，进入倒数十五秒，而杨月帆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深呼吸一轮。
叮——
电梯到站的提示音响起，随后，电梯的门渐渐打开。
打开门的瞬间，电梯门口的两个警卫出现在杨月帆的视线中。
果然和预想中的一样，根据刚刚前台的女性的口气来看，恐怕这二十五层的基本设定就是不能让外人随便上来，那么警卫是有必要的，尽管警卫只有两个稍微让人有点失望。
等等，只有两个？
还没等走出了电梯的杨月帆理清思路，首先第一个警卫就走了上来，一只手拿着一把小型的电击枪，另外一只手一下子按住了杨月帆的肩膀。
“你这家伙是干什么的？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不能随便上来的吗？”
杨月帆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以惊人的速度反手掐住了按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的手腕，随后猛地一扭。
剧烈的疼痛瞬间冲击那个警卫的神经，剧痛让他忍不住准备发出惨叫，然而杨月帆却连惨叫的机会都没给他，另外一只手直接正面打击他的喉部。
——命中喉部，造成短时间内的声带麻痹，用来防止对手大声喊叫。
这还不算完，杨月帆抬起另外一只手回弯后用手肘朝那个警卫的手臂关节猛地砸下去，同时抬脚一记侧踢命中他的小腿，使他瞬间失去平衡，瞬间摔下来，接着趁着这个时候，杨月帆再次抬脚，在他即将倒下去的时候朝他的另外一只手朝上一踢，将他手中拿着的电击枪踢飞起来。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停顿，一气呵成，异常惊人的连贯性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经过了无数次练习的滚瓜烂熟的一套表演动作，然而实际上那却并不是所谓的表演，而那毫无疑问是真正的实战。
“不、不好！”
看见打头阵的同伴甚至连叫一声都没叫就倒下去了，在后面还没冲上来的第二个警卫一下子慌了神，下意识地准备用别在胸前的对讲机求援，但是显然杨月帆是绝对不会给他机会的。
用手接住从半空中掉下来的电击枪，按下开关的同时稍微歪一下开关，让它被卡住，处于持续开启的状态，之后直接朝距离较远的那个警卫扔过去，整套动作完成的时间还不到三秒钟，直接就让那个警卫看呆了，连求助都忘了。
下一秒，电击枪的伤口碰到了那个警卫的身体，瞬间，强电流流过身体，让他的身体一阵抽搐，不到五秒钟，整个人直接倒下，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强电流在身体来回流动的那种感觉，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也许绝大部分的人一生都没有经历过，更不说什么抵抗力了，很显然，这个警卫就是属于那大部分的人。
“真简单。”
这么说着，杨月帆跨过了倒下的两个警卫。
对于十五岁就拿下了“全国武术冠军”称号的杨月帆来说，只是两个普通的警卫根本靠不住他，加上这里是一般人不能上来的第二十五层，只要小心一点就不用担心会引来更多人，所以根本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掉才是上策。
来到了尽头仅有的一道门前，杨月帆确认了一个写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牌之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走进去的第一秒开始，杨月帆便全力集中精神来回扫视办公室里面的情况。
门口旁边的鞋柜，鞋柜旁边的一双皮靴，门口的地毯上有鞋印，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四周的窗户全部处于紧闭状态，房间内开着暖气。
门口正对面的是一张大型办公桌，桌子上摆着一台计算机，一些文件，很正常。
桌子的对面，坐着一个人，好像这时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了一般，原本埋头敲打键盘的动作停了下来，把目光移向了门口。
至此，两人的目光相对。
一头一般男性不会有的长度几乎完全盖住背部的长发，脸上有两撇小胡子，年龄看上去不过三十几岁，和资料上的唯一一张还是侧脸的照片相似度超过九成。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他率先开口了。
“哎呀，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对于他的发言，杨月帆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打算撒谎吗？明明故意只安排了两个警卫，不就是为了方便我进来吗？”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那么就不可能会不了解杨月帆这个人，如果是那样的话，只安排两个人，就等于是没有安排警卫，这是杨月帆能够想到的最好解释了。
“……别误会了，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这么快而已。”
“是啊，估计你也就是猜到我会来这一点而已。”
杨月帆一步步来到办公桌前，两人保持着对视的状态。
“那么，请问你这次来有何贵干？”
“没什么，就是想请你为我签个名而已。”
一边说着，杨月帆把外套里口袋里面的一本书取出来，递给坐在对面的王华一。
『文学与艺术』
封面的标题下注明了作者的名字。
作者：王华一
没错，这本书的作者正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王华一。
王华一露出了一个微笑，接过了那本书，然后开口道：
“你有认真读过这本书吗？”
“当然，我看过，而且看过几遍，觉得写得非常棒。”
杨月帆这句话只有一半是真的，他确实看过了，但是只是一遍。
尽管确实是一本很不错的文集，但是杨月帆却还是只看过一遍，并非不愿意再看，而是根本没有必要再看。
杨月帆看书全凭兴趣，想看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会看，不想看的时候再怎样也不会看，因为杨月帆看书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完全靠的右脑在看，必要的重点只要一遍读透之后就能完全记住，再看只是浪费看其他书的时间。
杨月帆说的这句话完全是在敷衍，王华一打开封面在第一页签名的时候，杨月帆便再次开始放开注意力在其他地方。
桌子旁边的衣架，衣架上的风衣，上面还有粘有一点点尚未完全融化的雪花……必须找到更多的情报！
……等等，还没融化的雪花？说起来房间的温度……
杨月帆用嘴巴轻轻呼出一口气，一股白雾从嘴里吐出来。
温度很低，至少比外面没高多少，也就是说……
“对了，我记得你身边不是经常跟着一个小丫头吗，今天她居然没跟着你？”
王华一突然抛出的话题猛然把杨月帆从思考中拉回现实。
“你是说那个不能说话的失意小丫头吧，她昨晚闹脾气了，没回家，所以今天我自己来了。”
杨月帆一遍说着的同时，王华一也正好写完了，把书交还给杨月帆。
“谢谢。”
杨月帆接过了书，突然开口道：
“不知道作为文学家的你有没有研究过字迹学？”
杨月帆的这个问题稍微让王华一感到有些意外。
“有了解过一点，不过可惜不符合我的兴趣，所以没认真研究过。”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正好我来教教你吧，比如用你的签名来做样本吧，首先，『王』字和『华』字不够平衡，说明你是个机智或将他的人。”
说到这里，杨月帆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王华一的表情。
——表情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接着我们来看你的『王』字，笔画过重且笔画拘谨，这说明了你这个人非常敏感，而且是个内藏心机，喜怒不外露和能够沉着应付大事的人；然后再看看你的『华』字，笔画不够均匀，说明你这个人脾气暴躁、喜欢破坏、嫉妒心强，爱在背后搞小阴谋的家伙，并且，还有点……”
“错！”
没等杨月帆说完，王华一突然冷静地这样说了一句。
杨月帆也并没有管王华一说的话，只顾着自己继续说下去。
“……丧尽天良。”
无论双方立场如何，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身份，说话决不看情况或者看人一直是杨月帆的准则，即使是现在的这种立场也绝不例外。
“关于刚刚你说的那件事，『那个不会说话的失意少女』，我的回答是：错！”
王华一突然挑起这个话题让杨月帆稍微有点吃惊，毕竟他来之前从没考虑过会在这里谈论这个问题。
“以你的智慧应该不可能没有想到吧，那个女孩接近你的动机并没有那么单纯，她的身份也远远出乎你的预料，我可以向你保证，到最后她一定会背叛你，以传说中的『人形战争兵器』的身份。”
听着王华一的话，杨月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而她的内心却并没有丝毫的动摇。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一个『错』？王月城。”
杨月帆说出“王月城”三个字的瞬间，整个办公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沉寂。
——好像无声世界一般，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不过也不对，世界还是留下了一点声音，那敲打着窗户的北风呼呼吹的声音。
安静，安静地令人感到吃惊，尽管此时依旧对视着的两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良久，王华一突然开口了：
“看样子，我也有点失误了啊。”
杨月帆的表情并没有过多的动容。
“既然你昨晚决定了让我看到你的真容，你就要做好被我发现真实身份的打算。”
“当然，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发现罢了，不过也许从你提早来了这点我就应该猜到点身份才对的。”
昨晚的宴会上，杨月帆只被一个人打乱过思绪，那就是在会场中看到的那个长发的少年。
长时间的侦探生活让杨月帆习惯了从不放过一个可疑的地方，时隔十二年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无论怎么想都不觉得是巧合。
藏在手表里面的SD卡，里面储存的数据正是杨月帆戴在胸口的胸针形摄像头拍下的片段的备份数据，杨月帆的习惯让他从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才仅仅只把其中的一份数据交给了警方，并且只提示他们去查两个重要性不大的人，之后自己留下一份资料去查最重要的地方。
靠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安心，最重要的部分还是必须自己来做才能做到百分之百放心。
“我并没有在网络上找到关于你的资料，这就说明了你本身并不是身什么知名人士，但是这就发生矛盾了，那场宴会本身只有受到邀请的社会名流才可以出席，在可以直接排除偷偷入侵这个可能之后，你会出现的原因只有两个。”
杨月帆开始为他的进行解析。
“第一，以被邀请的一个人的陪同者一起出席，这可方法是可行的，但是考虑到见到你的时候你的情况，这个方法的可能性不高，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你冒用了一个我不熟悉的身份。”
“为了找出你的隐藏身份，我特意调查了一下昨晚的出席名单，那天晚上出席的社会名流人士总计67人，其中留有长发的有16人，而这之中男性只有3人，体型有明显差异的一人排除，剩下的两人中就有一个是你，不过说实话最后我能准确地猜出你的身份，主要还是因为你那唯一一张外流的照片，那上面的你是侧脸，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但是我发现了一点问题，你的鬓角处有明显的突兀，所以我想你一定是带着一样好玩的东西，那是美国的最新产品，仿生面皮，特殊材质制作的高精度伪装道具，戴到脸上能够让你的脸完美地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并且因为其高精度的仿生效果，如果不仔细观察边缘的突兀的话，几乎不可能看得出来。”
说道这里，杨月帆刻意停顿了一下，之后渐渐加大了语气，说出了下一句话：
“差不多该把伪装摘下来了吧，月城。”
“……”
听完了杨月帆的最后一句话，王华一——不，也许应该是王月城，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还真是精彩，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依旧还是那个完美的天才，我的哥哥。”
说着，王月城伸手到脸部侧方，就好像是在拍电影一般，用手撕下了一张好像面皮一般的伪装，露出了真实的面容。
——很像，真的非常像。
不，也许只是使用相似这个词已经无法形容这两个人了，这两张脸，简直就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没错，王月城，十二年前，当时作为一个只有六岁的一年级小学生的王月帆的孪生兄弟，他就是现在的王月城。
然而这对早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的杨月帆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杨月帆不相信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即使是血浓于水的家人也绝不例外。
“……真正的王华一呢？他怎么样了？”
刚一开口，杨月帆就发现自己居然问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然而，已经开口了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喂喂，居然会问这种问题，也太不像你了吧，看样子你也大意了一回哦，你应该知道的吧，实际上我就是王华一本人，而不是我取代了他，这间公司也是因为有我才发展起来的。”
和预料中的一样，这让杨月帆感到非常头痛，没想到到最后自己的对手还是自己的弟弟，而感到头痛的地方并非是因为兄弟的感情，而是这个对手的强大。
先不说他手下的两个精英杀手，单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头脑不输给自己的对手，而且甚至比自己更狡猾，是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能小看的对手。
“哥哥你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么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你知道为什么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王月城的提问让杨月帆感到有些意外，他无法理解王月城的这个问题到底意义何在。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有时候人太聪明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有些人就是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反而误了自身的性命。”
一边说着，王月城从椅子上起来，离开了座位，走向正背面的窗户。
来到窗前，王月城打开了紧闭的窗户，顿时，寒冷的北风开始进入房间。
尽管房间里的暖气还开着，但是在呼啸的北风之下根本毫无意义，很快，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都下降到了一定程度，这时候，王月城又一次开口了。
“就好比那个警察，你没有把重点告诉他，除了出于对他的不信任之外，还有一点应是你不希望他因为过多的情报对他造成不利，而事实证明了你是对的，恰恰就是因为他的自作聪明反而把他逼到了死亡的边缘！”
杨月帆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他此刻根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王月城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是知道的，如果陈成依旧是那么脑残，没有看出来杨月帆没有提示他的那个重点，那么他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相对的，如果这次他突然聪明了一次，看出了重点，那么他就真的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毕竟王月城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既然他说出来了，就一定会做到。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们是兄弟，所以如果不是真的到了不得不那么做的时候，否则我是真的不想杀你，这是你能够活到现在的唯一原因。”
王月城丝毫没有拐弯抹角地直接说出了这个现状，说到底他不过只是为了一件事。
——让杨月帆知难而退。
然而，显然他还是太低估了作为他的兄长的杨月帆的心智，经过这十二年的锤炼，杨月帆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畏首畏尾的小鬼。
“……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一件事，和过去已经变得不一样的人并不只有你一个，我也早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我了，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为了达成我的目的，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如果是过去的杨月帆，那么他肯定会因为王月城的那句所谓的“忠告”而胆怯退缩，但是现在的他，早已经习惯无视自己背后的退路了。
“另外，我要对你说一句谢谢！”
杨月帆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王月城稍微吃了一惊，双眉抽动了一下。
“理由呢？”
“来之前我还无法确认你的下一步计划，毕竟我的上一步推理产生了失误，因此并没有找到剩下的一颗炸弹，但是现在我还真是该谢谢你告诉了我答案！”
听到杨月帆的说明，王月城心中一惊。
“……可我记得我什么也没告诉你，另外，我觉得果然还是取消你的自由特权好了！”
说完这句话，王月城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类似遥控器的物件，然后按下了上面唯一的一个按钮。
瞬间，刺耳的警报从四面八方响起，这吓了杨月帆一跳。
警报？也就是说，想要把我抓住吗？
杨月帆明白了王月城的那句“取消自由特权”是什么意思了，恐怕是打算在计划完成之前限制他的行动吧。
这一下恐怕会一下子来不少人，只是两三个杨月帆还有信心全部击溃，但是如果是十几二十个的话，恐怕他就只有被乖乖抓住这一条路可走了。
那样的话情况可是会变得非常糟糕的，必须想办法！
杨月帆立刻退到了门边，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并且在里面反锁，之后猛地抓住门口旁边的鞋柜，将其拉到门前，顶住门口。
“你刚刚说了你什么也没告诉我吧，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很遗憾你的办公室间接地出卖了你！”
即使是在忙着找重物堵住门口的这个时候，杨月帆的嘴也没闲着。
“首先是进门的时候我看见了鞋柜旁边还没放进鞋柜而是放在外面晾着的皮靴，以及门口地毯上面的鞋印，这都说明了在我来之前其实你才刚回来，因为今天下雪，所以鞋子上会粘上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然后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因为室内外的温差较大，所以雪会融化，但是你没有把靴子放进鞋柜，这说明了你需要晾干上面的雪水。”
一边说着，这一次，杨月帆直接把之前王月城用的办公桌都退了过去，顶住了大门，之后继续说道：
“一开始我并没有重视这个线索，但是之后注意到的暖气让我开始重视这个问题，明明办公室里面开着暖气，但是室温却很明显没有达到标准，很明显是你故意开着暖气想要尽快掩盖掉你刚刚离开过这件事。”
轰——
说到这里，办公室的门突然在外面受到冲击，很明显是有人想要破门而入。
这么快就来了，速度实在是让杨月帆有些意外，不过他却并没有丝毫胆怯，继续进行说明。
“真正让我完全豁然开朗的果然还是之后看到的你的那件外套，没想到你的外套上面居然也有残留的雪水，虽然你是刚回来不久，但是外套上会出现雪水也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作为大老板的你，在雪天出门没可能没有专门为你撑伞的人，可是就算这样，你的外套却还是暴露在雪天中了，理由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你要去做一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事情，所以没有随从。”
大门的撞击声越来越大，可是却依旧是完全没能吸引杨月帆一点注意力，他依旧是看着站在窗户边上的王月城。
“但是你会去做什么秘密的事情呢？这未免太让人怀疑了，不过联系到你之前做过的事情，也许也就不这么奇怪了！就像我之前说的，你是一个谨慎而且善于谋划的人，所以你绝不允许自己的计划中出现可以避免的失误，因此你总是要到现场亲自确认之后才放心，但是这件事也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详情，所以你必须自己去，昨晚你会出现在宴会现场就是一个好的证明，我相信绝不只是为了给我留下线索，因此可以推断，你应该是到下一个作案现场去了。”
听了杨月帆的推理，王月城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道：
“那么，你猜到是哪里了吗？”
“当然！”
杨月帆并没有一点犹豫，直截了断地肯定了。
“首先是你外套上的雪是在哪里粘上的，作为富豪的你肯定有自己的车子，所以可以排除在路上就沾到雪的可能，那么就只剩下在现场沾到雪这一个可能，由此可以推断目的地是一个露天场所，虽然全市的露天场所一共有16处，但是足够宽敞而且适合安放炸弹的只有8处，其中包括一处露天运动场、中央的喷水广场以及六所学校，其中因为天气原因，所以今天露天运动场并没有开放，如果强行入侵的话就会被摄像头拍下来，我觉得你应该没那么傻会去那个地方，所以排除；之后因为今天下雪，所以中央喷水广场的的喷泉不会启动，因此中央水池里没有水，但是在那里适合安放炸弹的地方就只有水池，然而如果在没有水的水池里安放炸弹的话，实在是太容易被发现，所以喷水广场也排除。”
一边说着，杨月帆能够感觉到，王月城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糟糕，看样子自己并没有猜错。
“剩下的最适合安放炸弹的6所学校，因为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活动比较随意，加上学生正在放假，因此安放炸弹的机会非常多，安放地点也毫无疑问是在操场这一类露天的地方。在这时候我们回到最初的猜想，你的连续几次谋杀的几个人都有一个基本特征，那就是，他们都是有钱人，至少在股票市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接下来的这一次爆炸应该也是指定了某个有钱人了，这下范围会突然变宽，但是如果和『和学校有关』这个线索联系起来的话，那么目标就要小的多了，我能想到的是昨天的报纸上刊登的消息：『塑料大王』裴权明向自己的母校『平南小学』捐赠两百万教育资助以及翻新全校教学设备，为了感谢他的慷慨，校方决定举行捐赠仪式，到时候全校师生都会到场，而时间就是今天上午九点五十分，也就是十分钟后。”
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裴权明死于爆炸谋杀的话，根本无法想象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我得承认，你很优秀，但是你觉得你还有机会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吗？”
虽然计划已经被杨月帆猜透，不过王月城却依旧是一脸游刃有余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一点紧张，就好像即使让杨月帆知道了计划，也有信心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如果是那样，那还真是被小看了啊！
大门被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开始能够听到外面的人群嘈杂的声音。
“你觉得我做不到？因为我逃不掉？”
“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主要还是事件的本身，你根本就没有能力阻止。”
“……那如果我在这里挟持你呢？”
如果在这里挟持了王月城，那么毫无疑问就可以轻松从这里离开，然后再成功阻止接下来的爆炸的话，无论他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都会全部搁浅。
但是，前提是能够挟持他，不仅仅是法律上的问题，更多的还是人本身，他不可能会那么容易就中招。
“哎呀，明明是正义的侦探，居然会想出这种违法的方案，实在出人意料，好在我不打算吃你这一套。”
说着这莫名其妙的话的同时，王月城居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行为。
——他爬到了窗上，站在窗口的上面。
这个情况完全超过了杨月帆的预期，尽管他早已经猜到王月城会有什么对策，可是没想到居然会那么极端。
这个情况，傻子都能猜到，他是想从窗户跳出去！
这就起他刚刚打开窗的原因？
“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吧我的哥哥，我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我们的父亲，所以如果你还没打算忘记父亲的死的话，你最好在旁边当一个观众！”
王月城说的话再次让杨月帆吃了一惊。
他提到了父亲，当然不是指现在的所谓“父亲”杨天东，而是真正的父亲！
十二年前遭到谋杀的，兄弟俩的亲生父亲。
“你是什么意思？！”
杨月帆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态，太过于吃惊而大声地喊了出来。
“是啊，什么意思呢？你不是侦探吗，所以慢慢去查吧，那么，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下次再见吧，我的哥哥！”
没有做出任何解释，王月城直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从窗户倒下去。
——这里是二十五楼，距离地面的高度已经超过了一百米，如果直接从这个高度摔下去的话，毫无疑问会彻底摔成一团肉酱。
虽然早就想到了王月城敢这么做肯定是因为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亲眼看见这个情况的时候，杨月帆的内心还是说不出的吃惊。
立刻冲到窗前往外一看，下一个瞬间，一架直升机从杨月帆的眼前升空。
居然是直升飞机？！
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个情况都实在是太超现实了，杨月帆甚至在想自己这是不是在拍好莱坞大片，不过很可惜，这就是现实没错。
有钱人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到，居然连直升飞机都有！
此刻已经出现在直升机上的王月城朝通过窗户往外看的杨月帆挥了挥手，之后，直升机开始远离大厦附近。
看样子刚刚的警报器不仅仅是招来了大量警卫，还有那一架直升机，毕竟杨月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在那种情况下提前准备好直升机了。
没想到他居然会提前做了那么多准备。
……等等，空降，也许这也是一个不错的脱离方法。
王月城通过空降利用直升机撤离了，这一点倒是启发了杨月帆，办公室唯一的正门已经被堵死，那么想要快脱离就只剩下一个途径。
轰——
门口的撞击声原来越大，杨月帆回头再次确认了一遍，看样子大门就要顶不住了，只能放手一搏。
自己绝对没问题！
——
今天真是糟透了，对于长安集团的这些警卫来说。
昨晚接到总裁王华一的指示，说是今天会有一个“客人”来访，让他们从早上五点钟开始全部待命，一旦听到警报，十八个人就立刻强行突入二十五层的办公室，拿下来访者，不计后果。
说实话，这个指示让他们挺为难的，先不论还有一天就要过年了却还临时加班，光是那个“不计后果”就让人感到头痛了。
如果抵抗，那么不计后果可能会导致抓捕这受伤之类，到时候无论对方是谁，他们都脱不了干系，但是如果不照做，就是摆明了在说“我要辞职”，饭碗就保不住了。
眼下他们只是希望要对付的那个人就算下轻点手也能制服的家伙，而在突入办公室的时候，他们都想演得尽可能凶恶一点，这样在老板的面前也能好看些。
然而在突入办公室的时候，出人意料的是门口居然被堵住了，导致他们为了闯入而费了不少的劲，真是有够难看。
可是就在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成功破开了门闯进去之后，却看到了出人意料的情况。
老板王华一并不在办公室里，而现在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那个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应该就是目标，可是他却站在正对面的窗口上，那个样子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准备跳楼。
众警卫冲进了办公室之后，少年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各位，拜拜！”
说完这句话，少年居然毫不犹豫地从窗户跳了下去。
这真的是让人无法想象的光景——抓捕的目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鬼和为什么启动了警报的王华一不再办公室，这两个问题已经被另外一个问题完全掩盖了，根本没人再去思考那两个问题。
为什么这个少年在看见他们之后直接跳楼了？这才是现在占据他们的大脑的问题。
就在所有人都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绳索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渐渐增大，终于被两个率先恢复思考能力的警卫发现了。
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向发出响声的方向移过去。
一根约有手指粗的绳索正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向前延伸，而且速度似乎还在不断上升。
沿着绳索延伸的方向看过去，终点居然是在窗户外面。
原来那家伙再跳下去之前就已经把自己用绳索固定住了。
绳索的一头固定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另外一头固定在这间办公室里，这样在落地之前绳索的长度达到极限之后就会因为绳索的牵引力让他停下来，如果事先有进行过精密的距离计算的话，让自己在距离地面只剩下一点点距离的时候刚好停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没想到这样超自然的光景居然真的会在现实中发生，这实在出人意料，但是绳索的另外一头到底固定在哪里了？
沿着绳索移动的相反方向看过去，接下来看到的场景瞬间就把那个明白了的警卫看呆了。
居然是那张用来顶住门口的办公桌！
他们在冲进来的时候撞坏了办公室的门，同时堵住大门的鞋柜和桌子椅子等重物也都被推开，但是他们不知道，这反而正中下怀了，撞开大门冲进来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窗口的少年身上，接下来少年做出的行为更是让他们目瞪口呆，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地上的绳索和固定绳索的那张被推开的办公桌。
但是感到吃惊的同时，那个警卫也感到稍微有点奇怪。
——为什么是办公桌？明明应该要固定在一些固定无法移动的物体才对啊，比如窗户上的边缘之类的，不然一旦固定的物体被自己拉下去了，那么自己不就死定了吗？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那个感到疑惑的警卫彻底明白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到底有多么幼稚。
留在办公室里的绳索很快便因为拉到了尽头而一下子紧绷起来，瞬间，因为用特殊钩爪固定住绳索的一头在那张办公桌上，所以在绳索紧绷起来的那一瞬间，整张大型办公桌居然被惊人的拉力直接拉得飞起来，猛地冲向拉动绳索的方向的那扇窗。
办公桌被拉得飞起来的时候，几乎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用因为过于震惊而变得呆滞的目光看着整件事的经过。
被拉起来飞向窗户的办公桌在短短几个瞬间之内就飞到了窗口，然而也就在这时，出人意料的情况发生了。
——卡住了！
整张桌子因为体型过大无法通过那小小的窗户而直接被卡在窗前，无论绳索怎样拉着他，他都无法通过窗户。
无法想象，真的无法想象！原来他会选择固定在那张桌子上就是因为计算到了这一点，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敢做出的行为，明明只要一点点小小的失误，就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可是他却还是完全没有退却，而且最后还做得那么完美。
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
在从窗户跳出去的时候，杨月帆就开始了倒计时，最后在距离地面只剩下几米的距离的时候，倒计时刚好到零，和计算中的情况自摸一样，因为绳索长度到达了极限，同时上面因为办公桌成功卡在了窗前，所以自己的下落猛地停了下来。
因为跳下来的时候是头朝下的缘故，所以这一次杨月帆在自己的头距离地面只剩下半米不到的时候猛地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同时，杨月帆一口气翻转身体，让头朝下的动作变成了腿朝下，然后解开了固定在腰带上的固定圆环，成功落地。
虽然和计划中有一点偏差，不过幸好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成。
所剩时间不多，必须赶快才行！
杨月帆取出了手机，快速地发出了一条短信，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跑起来。
目标——平南小学！
第八章
我是林可，今年十六岁，是一个不会笑和说话的女孩。
——原本应该是那样才对，可是，不知为何，我却那么轻易地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明明曾经发誓从那一天开始封印自己全部的喜怒哀乐，全部的表情，并且从此不再说话。
可是为什么，却在见到她的时候，过去的誓言就这样变得如此不堪一击，自己的眼里，除了“杀”之外便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我很生气，生自己的气，为何自己那么不中用，连最简单的事情，为曾经教导了我的教官报仇都做不到。
报恩对我来说就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吗？仅仅是教官，在一年半以前收留了我，第一次给我家的感觉的那个人，杨月帆，我居然也背叛了他对我的恩情。
是他收留了我，给了我住所，给了我食物和工作，让我能够在这里活下去，尽管有时候他会做出让人讨厌的事情，性格也很恶劣，但是却切切实实地给了我家人的感觉，可是，我的真实目的却是在利用这些事，在利用他的帮助，只是把他当成了我复仇的垫脚石。
我感觉我像一个人渣，为了替我的第一个恩人报仇，而利用我的第二个恩人对我的帮助，我的做法算是对的吗？
我昨晚没有回去，是因为她的出现让我回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我不敢回去，因为我怕遭到他的质问，我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痛苦……
我只能祈求他能够原谅我，然后尽我所有的能力去报答他，同时也是为了我自己。
可是，我该怎么做？
猛然间我发现，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到底是有多么依赖他，我们一起办案，因为他的头脑远远超过我，所以每一步的计划我都完全交给他来决定，久而久之，我发现身边没了他，我就等于是失去了方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他却不同，他是那么的优秀，虽然在打架方面他不及我，但也仅此而已，其他方面他都远远不是我能够攀比的对象，他即使没了我，也不会一事无成，倒不如说从一开就只有我在单方面地依赖他。
因此，现在我只能静静地等着，希望他还没有忘记我，希望他还需要我的帮助。
还好事实证明了他没有忘记我，在我迷茫不前的时候，他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
“我需要你的协助，五分钟内到平南小学和我汇合，时间紧迫！”
他没有说明，但是我还是相信他，因为在这黑暗的世界中，我只剩下他一个依靠，只有他，我不想怀疑，只有他，我想要相信！
——这就是我能够做到的，最低限度的赎罪。
——————————————————
平南小学在城市中算是条件最差的小学之一，不但所在的位置处于偏僻的郊外，学校里面的设施也是最低级，而且学生数量加起来也还不到三百人。
因为位置比较偏僻，所以尽管杨月帆已经竭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但是也依旧还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到达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十点了，花了足足二十分钟，捐赠仪式也已经开始十分钟了。
在破烂不堪的学校门口，杨月帆与林可正好同时到达，显然林可也迟到了。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林可向杨月帆点了点头之后，杨月帆率先冲进校门，然后林可也跟上。
两人早已经养成了十足的默契，即使不需要对话也能默契地行动。
冲入了校门，左侧就是这间学校唯一的操场，破烂不堪的设施让人感到寒酸，但是操场的正前方却有一座很明显是精心准备的演讲台。
看上去为了今天，校方算是做足的准备，甚至提前修建了这一座演讲台。
此时演讲台上站着一个看上去年纪已经超过四十岁的三人，身着体面的西服，正在进行着演讲，因为没有音响，所以只能裸声演讲，杨月帆能够感觉到，现在他的喉咙一定不会很好受。
这个人，杨月帆在电视和报纸上见过他，全国最大的塑料生产厂的老板，有“塑料大王”之称的男人裴权明，如果杨月帆这次的推理没错的话，王月城这一次的目标就是他！
台下此刻聚集了全校的学生，虽说是全校，不过可惜也不过区区不到三百人，全都挤在小小的操场上仔细地聆听着台上的演讲。
很好看上去炸弹还没有爆炸，不过炸弹到底安置在哪里了？
就在杨月帆的内心提出了这个疑问的下一秒，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地方。
整个操场虽然算不上很大，但是却足够宽敞，换句话来说，几乎没有哪个隐蔽的地方适合安置炸弹并且百分之百会杀死台上正在讲话的裴权明，除了一个地方！
理清了思路的那个瞬间，杨月帆几乎是下意识地竭尽全力地喊出来：
“快从那上面下去！！！！”
杨月帆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操场，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的注意。
全部在校师生，加上在讲台上讲话的裴权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杨月帆的身上。
——然而，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裴权明依旧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此时正疑惑地看着杨月帆。
糟了！
“你在干什么啊！赶快从那里下……”
还没等杨月帆再次把话说完，那一瞬间，那空无一物的讲台居然直接发生了强烈的爆炸。
突然的强烈爆炸完全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距离讲台比较近的一些学生和教师甚至瞬间就被爆炸的冲击波直接吹飞了。
没错，唯一的一个可能性，就是把炸弹藏在讲台下面，一旦炸弹爆炸，和炸弹几乎是零距离的讲台上的裴权明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杨月帆已经呆住了，他实在无法接受，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没赶上。
——
警察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所有的师生都已经全部遣散。
在这期间，杨月帆一直在思考，现在线索又一次断了，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在思考着的时候，突然被旁边的林可碰了碰。
『这个讲台的内部构造很奇怪。』
看见林可写的这句话，杨月帆也被吸引了一点注意力，走到讲台的残骸之下。
虽然强烈的爆炸几乎把整个讲台炸得粉碎，但是还好边缘处还有一点勉强算的上是完好的地方。
仔细观察了一下，杨月帆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好奇怪，为什么好像中间有个隔层？”
和一般木质讲台一样，这个讲台也是空心的，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空心的讲台内部居然是分为两层的。
另外，奇怪的地方不仅仅是构造，杨月帆在这残骸之下居然找不到一点爆炸残留物，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讲台本身凭空爆炸了一般。
另外，地上有一滩水。
总感觉，这次的爆炸好奇怪。
“杨侦探！”
正在思考的同时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杨月帆因此回过神来。
走过来的是这次负责调查的警察之一，看上去似乎是领队，居然不是陈成负责带队还真是少见啊。
“刚刚我们统计出了结果，这次的爆炸足足造成了十六人死亡，二十七人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其中死者除去几乎是当场死亡的裴权明先生之外，包括三名教师和十二名学生。”
说实话，杨月帆实在是不想听这个数据，实在是太令人心痛了，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死这么多人，而且杨月帆认为，这一次至少有一半的责任是属于自己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失误导致没能赶上，也许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大量的人因为自己而死，这种感觉真的让杨月帆难以接受，心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等等，总感觉有一点莫名的违和感。
“对了，你们的陈队长呢？”
杨月帆突然莫名其妙地这样问了一句，接下来，那个警察给他的答案再次让他的状态一下子跌到谷底。
“哦，陈队长说找到了十分重要的线索，所以他要先去调查清楚，让我们先来协助你处理这边的事情。”
听到那个警察说出的这话，杨月帆就知道坏了，他想起了之前王月城说过的话。
——有时候聪明并不就一定是一件好事，有些人只会因为太聪明反而害了自己！
他猜对了，陈成这一次居然真的聪明了一次，不过同时也犯蠢了一次，居然会自己一个人去调查。
完蛋了！
“快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杨月帆的突然发言让那个警察一愣，一下子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唉，你……”
“快告诉我他去哪里了！他现在有生命危险你知道吗！”
“唉，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记得他好像是说去西郊的王先生过去的老房子什么的……唉，你干什么？！”
虽然根本不清楚杨月帆所说的“生命危险”到底是指什么，但是至少从他那紧张的样子和说话的态度来看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在他刚说出了那个不是很清楚的地点之后，杨月帆居然一下子冲出了爆炸的案发现场，同时林可也跟上去。
接下来，杨月帆做了一件让人大跌眼镜的事。
——只见他跑到了停在校门口的那辆警车那里，直接开门坐了进去。
“喂，你干什么啊？！”
因为感到太过意外，距离最近的一个警察冲到了警车的旁边这样问道。
相对的，杨月帆此刻却显得无比从容，开口回答：
“现在我没时间解释了，你们的车子借我一下，之后就还给你们！”
没有做出多少解释，等林可也坐到副驾驶座位上之后，杨月帆直接启动引擎，然后猛踩油门，瞬间，警车一口气加速，华丽地扭转车头，就这样冲出了校门，只留下那几个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的警察。
原本还想问他到底会不会开车，毕竟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学开车也许还太早了也说不定，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白操心……
因为那种让车子调头的方式，根本就是赛车专用的啊。
——
仅仅花了几分钟，杨月帆便驾驶着警车离开了郊区，然而实际上，对杨月帆来说，这个成绩真的烂到爆。
“见鬼就不能在快点吗，这辆破车！”
杨月帆在过去曾经练习过赛车，技巧方面基本上已经大成，但是因为当初练习的时候用的基本上都是马力十足的比赛专用车，所以他早已经熟悉了那全力奔驰的**，从而导致现在使用这辆马力还不到以前用的车子的一半的警车，让杨月帆感到各种不习惯。
明明油门已经踩到极限了，可是速度却还是不能令他满意。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林可一直看着杨月帆那火烧眉毛一般的表情，这让她感到非常陌生。
在她的记忆中，杨月帆一直是个能够冷静对待所有事物的人，明明自己曾经自认很了解他，可是眼下他的这种表情，却给她一种陌生的感觉。
“感到奇怪吗？这样的我。”
就好像看穿了林可心中的想法一般，杨月帆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车子一下子来到了市区外围的公路上，这条路很宽敞，虽然车辆不少，但是并不算拥挤，杨月帆熟练地驾驶着车子飞快地在车辆间穿行，时速很轻易地就超过了公路的限速，可是杨月帆却还是没有减速的意思。
车子里面。
“见到这个样子的我，你看到很惊讶对吧。”
明明双眼的注意力一刻了没有离开过前方，可是杨月帆却还是一下子就说出了林可此刻心中所想的问题。
“过去无论在我面前死去多少人，我的情绪和判断都绝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因为我的失误而丢掉性命的人，我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看到，只有这个，我绝不允许！”
明明已经把时速提升到了极限，可是杨月帆却还是不满意，按照这个速度，到达城市的另外一边，也就是西郊的目的地，至少也需要求十分钟，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赶得上。
杨月帆脑内反复地重复着之前那个警察对他说过的那个地点。
——西郊王先生过去的老房子。
杨月帆认识那个地方，不，倒不如说只有那个地方杨月帆一生也不会忘记，那栋曾经带给他家的欢乐的老宅。
恐怕陈成真的发现了重点，所以他才会要去那里调查。
说起来，自己一开始居然忽略了那个地方，记得之前王月城说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父亲，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真的能在那里找到点什么也说不定。
就在杨月帆正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车子已经驶入市区，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突然发生了意外。
前方有一排交警专用警车堵住了路，周围所有的车都停了下来，道路一下子变得非常拥挤。
“见鬼！”
没想到居然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前方道路不通，而且也已经没有第二条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的路线了，眼前的情况一下子变得进退两难，让杨月帆不得已停下了车子。
虽然期待着前面那些拦着路的交警们看到他们的车之后能够尽快让开，因为现在杨月帆和林可现在开的是重案组的专用警车，当警笛保持鸣叫的时候就说明重案组正在办案，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可以通过的。
然而显然这一次让杨月帆失望了，那些交警并没有马上让开，其中有两个看见了突然出现的警车，便向杨月帆他们走过来。
偏偏是这种分秒必争的关头却非要发生这种事，这让原本就心急如焚的杨月帆彻底忍无可忍了，直接下了车，朝向他们走过来的两个交警走过去。
“我说能不能拜托你们从我们的前面让开啊！难道你们不认得这辆车吗？”
在重案组办案的时候如果其他部门进行干扰的话，如果被上司知道后果可是很严重的，那两个交警显然还是很清楚这一点的。
来到他们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看上去还非常年轻，而且他们之前还从未见过，不过考虑到他开的是重案组的专车，那么想必一定是重案组正在办案的刑警才对。
那两个交警很简单地就把杨月帆误认为是办案中的便衣警察了，虽然这有点误会，不过倒是省了不少的事。
“长官请你冷静一下，您在办案所以时间很紧这我能理解，但是现在前方……”
其中一个交警看杨月帆正在气头上，所以就准备解释，但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突然，又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轰隆——
就在杨月帆的身体侧方向远处的一栋大楼，就在那一瞬间，伴随着震天的爆炸声，大楼最上面的三层瞬间被剧烈的爆炸撕得粉碎。
已经没有人有再关注自己手边的事情了，那惊人的爆炸在那一瞬间就已经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
而此刻杨月帆终于第一次露出了目瞪口呆地表情，心中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这次爆炸觉不可能是什么巧合。
可是……这怎么可能……
无法理解现状的杨月帆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前一秒想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杨月帆终于明白，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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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西郊某地的一间老宅，这里已经荒废了十年以上，因为这间房子是私有财产，所以一直都没办法拆除，只能任由它荒废。
自从它的主人王先生十二年前去世，他的两个孩子也下落不明之后，直到现在，这里都没有被打开过一次。
而今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
一辆警车驶入这个地区，从外围的园林的大门口进入了这片范围。
车子开到老房子的门口边停了下来，然后，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是本市警察局重案组的刑侦队队长，年过四十的中年人陈成。
明明已经到了差不多该退休的年纪了，可是陈成却还是没有选择离开自己的岗位，即使他的年龄注定他已经不再适合这份工作。
也许是自己老了吧，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过什么大成果了，但是就这样单调地退休未免也太不符合自己的身份，所以至少在退休之前要破一件大案子，然后再光荣退休，这是陈成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一次的这个案子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虽然以警察局的那些智商不够用的新人警察的能力，这个案子实在是有点棘手，但是好在能够请到杨月帆这个实力够硬的侦探来协助办案，虽然这一路上几乎都已经成了警察局协助他来办案了，但是至少还是得到了相应的回报。
——案子终于有了进展。
但是，令人吃惊的是在这案子好不容易有了眉目的时候，作为侦探的杨月帆却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明明掌握了更多的线索，可是他却没有提供给警方。
在昨晚，杨月帆交给陈成的录像资料，陈成确实有按照杨月帆的指示查了一下那两个杀手的资料，可是他后来却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
就算是陈成这种智商不高的人也看出来了问题，这两个杀手的资料其实根本就无关紧要，无论他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对于破案都毫无意义。
既然如此，杨月帆就根本没有理由看出来，也就是说，杨月帆是故意让他查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自己把重要的线索留给自己。
陈成并不明白杨月帆这样做的理由，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觉不可能如杨月帆希望的那样什么都不做。
还好他最后还是发现了一点线索，那段录像中真正的主角。
在录像看到一半的时候，陈成发现了那个和杨月帆长得自摸一样，但是发型却完全不同的少年。
一开始他还没有在意，但是之后他却意识到，这个镜头持续的时间非常久，也就是说，杨月帆当时也看着他很长一段时间。
他也很惊讶？
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陈成针对这个人调查了一下，最后发现了这最后的线索。
——这间老房子。
来到房子的大门前，陈成伸手出去，只是推了一下，门居然就开了。
门没锁，不过仔细一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已经荒废了十几年的房子，锁不锁根本没有区别。
房子内部的结构非常奇怪，即使是陈成也忍不住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明明从房子外面看非常像是三层的建筑物，可是走进房子内部却发现，这间房子根本就没分层。
高度足足十米以上的空旷空间，虽然四周有楼梯，不过也只是走到周围四壁的走道上而已，这间房子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楼层，只有墙壁四周上的房间而已。
——这里在过去曾是本市最大的图书馆，不过可惜距离市区太远，加上会故意跑到图书馆看书的人越来越少，很快就倒闭了。
当时的王先生因为喜欢这里的环境，所以就买下了这间废弃的图书馆，进行简单装修之后成了自己住的房子。
按照记忆中之前找到的房子结构图，陈成很快便从二层部分的墙壁一侧找到了那间房间。
那是过去这间房子的主人王先生的房间。
推开了满是灰尘的房门，陈成走了进去。
仔细一看，除了已经破旧不堪了之外，实在是看不出这间房间的特别之处，明明是有钱人家，但是房间却只是像书房一样的小房间，未免让人感到有些费解。
总感觉有种莫名的违和感……是那张桌子！
房间的内部，摆放着一张书桌。
桌子已经很旧了，因为是木桌的缘故，所以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腐烂，桌子上什么也没有。
总感觉，这张桌子的存在和这间老房间不怎么搭，明明什么家具全都没有了，可是唯独只有这张桌子还好好地摆在这里，无论如何也太奇怪了。
感到有些好奇，陈成走上去，确认了桌面上什么也没有之后，拉开了桌子的抽屉。
抽屉也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也许是自己太多疑了？
虽然一瞬间陈成有这样想过，但是之后他却发现了一个更奇怪的地方。
怎么感觉这个抽屉有点厚啊……
没错，抽屉的底层居然有四五厘米厚，无论如何都太异常了。
莫非……
想到这里，陈成伸手到抽屉的底层上，然后稍稍用力一推。
事实证明，陈成的猜测并没有错，底层过厚居然是因为中间有一层夹层。
陈成在推了一下底层的上半部分之后，中间的夹层居然露了出来。
完全推开了底板，中间的夹层也完全露了出来。
里面居然有东西！
一个装着一些文件的档案袋，还有一个信封。
陈成先拿起了信封，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一封信，于是便取出那封信看了起来。
起初的表情是因为发现了线索而激动，但是，在看写封信的过程中，陈成的表情开始变得越来越凝重。
“难道说……这都是真的？”
信的内容实在是太过于令人难以置信，但是如果这都是真的，那么整件案子的真相就会全部水落石出。
对了，资料。
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档案袋，陈成把档案袋拿起来，打开后取出了里面的文件。
之后，他一辈子也没有再出现过这样的情绪，翻过第一页他用了几分钟，以后每翻一页，怂用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一直到最后一页。
他明白了，整起案子的真相。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还有人会死！
了解到这点的陈成赶忙把资料和信件分别收进了档案袋和信封里，然后带着这些东西迅速离开了房间。
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房子，陈成回到了车里，想要赶快驾车离开，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
无法发动！
无论陈成怎样努力想要启动，可是这辆警车却怎么也无法开动。
“见鬼！”
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发生这种情况，把陈成气得不轻。
“你觉得你能走吗？”
那一瞬间，突然听到一个人说话的声音让陈成愣了一下，把目光移向传来声音的前方。
——那个人，就这样一步步地向他走过来，手中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银白色双叉在他灵活的手中不断翻转。
是那个家伙！
在杨月帆要求陈成调查的两个人中的那个男人。
龙飞，职业杀手，曾经有过大量杀人的覆历的变态杀人狂，亚洲区内的首席通缉犯之一，不过据说在两年前就失踪了，说实话他会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出乎陈成的预料了。
糟了！
那一瞬间，陈成就知道自己死定了，所以，他做出了最正确的一个选择。
第九章
事情并没有结束，倒不如说，现在案情已经发展到了越来越麻烦的情况了。
——炸弹不止四个，这是杨月帆现在能够理解到的事实。
如果是这样，那么之前的一切推理都失去了意义，因为眼下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还剩下多少炸弹，会在什么时候爆炸，到底还会死多少人。
不知不觉中，警长陈成的问题只能暂时先放到一边，因为眼下已经出现了更重要的问题。
来到爆炸的现场，最接近市中心的那一栋大楼。
炸弹的威力比想象中的还大，也许是因为引爆了天然气或者煤气管道，所以才让被害范围大幅扩大了也说不定。
总之，要说这是巧合是绝不可能的，所以绝对和之前的爆炸案相同。
杨月帆和林可第一个到达了现场，因为当时他们距离案发现场只有区区几百米的距离。
这一次，又死了很多人。
杨月帆来到勉强能够算的上是完好的上方第三层，目睹眼前的场景，他只有一个感觉。
——人间地狱。
被炸得血肉模糊的人一个个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
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杨月帆无法理解，如此丧心病狂的谋杀，到底要怎样才能下得去手？
杨月帆稍微看了一眼身边的林可的表情。
她依旧是那一副冷漠的样子，面无表情。
杨月帆有些无法理解，即使是面对这种情况她都能够泰然处之，她曾经到底经历了什么？
杨月帆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勉强保持冷静是因为过去的他曾经经历过真正的死亡，曾经面临过崩溃的边缘，但是即使是这样的他也仅仅只是不会畏惧出现在眼前的死亡，如果面临的是眼前这种情况，他也还是会感到有些恐惧。
然而此刻的林可，她的状态却很明显比杨月帆更加良好，表情上几乎看不到任何变化，就好像早已经习惯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一般。
她到底是什么人？
杨月帆想起了之前王月城和他说过的话。
——“人形战争兵器”
林可发现了杨月帆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她，稍微有些不解。
『怎么了？』
“不，没什么，还是等到之后再说。”
没错，眼下最重要的是眼前的现场勘察。
“你负责寻找生还者，我去里面看看。”
杨月帆继续往里面走。
破坏最严重的地方，就是最接近爆炸中心的地方。
来到了好像是办公室一样的地方（残骸），门已经被破坏，四周的地面上都是破烂不堪的碎片，墙壁也破坏地很严重。
——这个地方被破坏的痕迹很明显超过其他地方。
也就是说……距离爆炸的中心很接近吗？
当然，最大的可能性是炸弹就在办公室里面。
杨月帆通过了破坏殆尽的大门走进里面。
稍微有点出人意料，不知是因为爆炸的痕迹，更多的是这里面居然只有一个人。
如果是为了杀人，那么安置炸弹的地点选在这里也太奇怪了吧，除非……
——他就是这一次的目标。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未免太过奇怪，因为剑舞几次的爆炸事件，无论是时机和地点都把握得太完美了，居然刚好每一次爆炸都能够准确无误地杀死固定的人并且还要拉上一批无辜的牺牲者。
等等，难道不是很奇怪吗，如果说炸弹本身并不只是只有四个，那么为什么在昨晚的宴会上没有使用炸弹来杀死作为目标的林伯忠？
难道自己忽略了一个跟本上的问题？
一边思考着，杨月帆走到了办公室中唯一一个死者，看上去像是这个企业的某个领导人。
至今为止遭到谋杀的几个人的共同点基本上都是：有钱人，在股市上都有不低的地位。
但是，现在仔细一想，感觉似乎不只是那么简单的问题才对。
一定还有一些没能注意到的问题。
正在思考着的同时，突然听到了走到自己后面的门口的脚步声，杨月帆下意识地回过头去一看。
是林可。
『这一层没没有找到一个生还者，全部死亡。』
“是吗……”
虽说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其实还是在杨月帆的预料之中的，几乎炸飞了三层楼的剧烈爆炸，就连下面一层的人都产生了伤员，更不用说被爆炸覆盖的这一层，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但是，找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
“嗯？”
林可的话有点出乎杨月帆的预料，毕竟这里刚刚发生了爆炸，所以在这废墟中，根本就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被她定义为“奇怪”。
接下来，林可把手中的一样东西递给杨月帆。
一个形状就像用来装结婚戒指的小盒子。
——不，严格来说一点也不像，因为那个盒子很明显是用金属制成的，看上去是因为形状太小，所以没有因为爆炸被破坏。
但是，杨月帆实在想不出这个小盒子到底哪点很“奇怪”。
“能说一下你觉得奇怪的理由吗？”
林可什么也没写出来，而是直接打开了盒子上的盖子。
看到那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杨月帆愣住了，他终于明白了林可说的“奇怪”到底是指什么。
盒子里面装的，居然是一张小小的数据储存卡。
就算这个盒子本身就够小了，可是用来装这张储存卡却还是显得有些大，而且更令人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要用这个盒子来装这张储存卡，那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一点吧。
“你在哪里找到的？”
『一个扫地的员工的尸体上。』
虽然看见“尸体”两个字让杨月帆有点不适应，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们走吧！”
杨月帆直接做出了离开的决定，当然林可也没打算问他原因，毕竟她一直都知道，杨月帆在认真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太复杂的原因就算杨月帆说了她也听不懂，再加上林可从来都是“少说话，多做事”的类型，所以就决定不再问了。
事实上杨月帆这么做只是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而浪费太多时间，如果等一下警察到了，那么他们就少不了要逗留一段时间才能离开，现在对他们来说是分秒必争。
两人迅速离开了案发现场，来到市区的『中央公园』后便停下来。
杨月帆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取出了盒子里面的那张储存卡，把它**杨月帆随身携带的小型平板电脑里。
“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装在这么安全的动机里面吧。”
虽然之前曾经想过会不会是自己想的太复杂了，毕竟这是从一个清洁工手里拿到的东西，要说是和这件案子有关那也太牵强了一点，没准是因为有什么值得珍藏的回忆什么的存在里面，那么到头来只会让自己白期待一番。
然而在打开数据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
——储存卡的数据被加密了。
一个清洁工使用的数据储存卡居然会进行加密？
虽然并非不可能，但是那种可能性说实话实在不是很高。
和案件有关的可能性现在已经变得更大了。
“真是糟糕，电脑不是我的专长，你懂电脑吗？”
杨月帆这样问了他身边的林可，但是，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问题简直是多余了。
『你觉得连电脑游戏都不会的我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
确实无法反驳，记得两人刚认识那段时间，杨月帆曾经教过林可玩赛车游戏，可是实在没想到她居然会笨到这个地步，居然连顺畅地左右移动都做不到，不停撞车，杨月帆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双手不协调，不过在之后的一次办案时亲眼看到她的身手之后，很理所当然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说实话没想到他们居然没人懂得使用电脑，这样不就没办法解读储存卡的内容了吗。
“……只能试试了。”
从密码设置来看，应该是初期的密码锁，这种锁属于相对比较简单常见的锁，试试在网上下载一个解密工具看看能不能解决。
很快杨月帆便用“搜狗”从网上下载了一个解密工具，开启自动解密。
看上去确实可行，只不过当杨月帆看到上面显示的解密需时估计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三个多小时！
……看上去确实不是那么简单的锁啊。
“剩下三个多小时，等等吧。”
说着，杨月帆在公园里找到一张长椅，在前面坐下来。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杨月帆一直坐在那公园的长椅上，脑海中不断地重复思考着各种问题。
随着案子的不断深入，原来越多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他的眼前，起初他还能够想明白一些，但是之后伴随着越来越多的问题，杨月帆已经开始渐渐发现，不但新的问题想不明白，那些已经想清楚的旧问题反而变得模糊起来，原本的推断已经变得失去了意义。
这样下去，破案根本不可能。
正思考着，一个人来到了他的眼前，抬头一看，是刚刚去买饮料的林可。
林可把一罐可乐递给杨月帆之后在他的身边坐下。
“谢谢。”
姑且道了一声谢。
实际上杨月帆并不知道是不是该道谢，因为林可是一个很少发言的女孩，一些琐碎的小事她都是直接靠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比如每次杨月帆以找一些不明所以的东西为由而把她装内衣的柜子给翻个便的时候，通常都是直接去厨房拿菜刀的，当然，这只是个别比较极端的例子。
平时道谢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多余的，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她认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般。
这一次也是，林可根本没有任何表现，而是拿着自己的一瓶矿泉水喝起来。
林可的习惯：从来只喝没有味道的纯净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为节省开支做了不少的贡献。
原本杨月帆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这一次，他却出人意料地开口问了一句：
“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你从来只喝纯净水呢？”
杨月帆突然的提问显然也让林可有点意外，尽管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是却依旧是为了回答而犹豫了。
『你也会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沉默了一段时间，林可却只写了这么一句话。
“我并不是神，所以我自然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就好像这一次的案子，我现在几乎连一半的迷题都解不开，光是想想就觉得可笑，果然我还是太嫩了啊。”
尽管林可并不是很聪明，但是至少她还是看出看出来，杨月帆的这句话很明显话中有话。
这一次，她没有再隐瞒。
『只是我的习惯。』
“习惯……确实，专门为了作战而培养出来的『人形战争兵器』如果被饮料影响的话，很难想象会出现什么严重后果。”
！
那一个瞬间，林可愣住了，在杨月帆认识林可一年多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么明显的表情变化。
那种震惊，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掩饰，她无法理解，无法想象为什么杨月帆会知道她的过去，明明在认识的这一年多以来，她一次有没有做过会暴露身份的事情，可是令她无法理解的是，杨月帆现在还是知道了她的秘密。
手指已经开始颤抖，她开始害怕，害怕知道了她的身份的杨月帆会开始厌恶她，疏远她，因为她的真实身份是一个专门为了战争而生的人形兵器。
这样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无论是谁都会感到恐惧与厌恶。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对吧，实际上在我们分头行动的这段时间内，我去见了一个人，是他告诉我的。”
实际上在当初听到王月城的说法时，杨月帆还是不太相信的，毕竟所谓的“人形兵器”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还不好说，但是考虑到林可那明显超越一般人的作战能力，杨月帆却怎么也不能就这样下结论。
为了证实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杨月帆刚刚便试探性地那样说了一句，而最后的结果还是让他不得不接受，看来王月城并没有欺骗自己，她也还是那样不擅长撒谎。
林可依旧是没有回应杨月帆的话，他已经没有了争辩的力量。
“你放心吧，我如果会因为这样就改变对你的看法，那么现在就不会在这里和你这样说话了。”
听到杨月帆的这句话的瞬间，林可愣了一下，之后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即使知道了自己遭到背叛，也不会有过多的从容，更不会对那个背叛自己的人感到憎恶，无论如何林可都不认为世界上会有这种人存在。
那眼前的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背叛是一种很有趣的东西，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已经明白，背叛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如果没有信任，那就谈不上所谓的背叛，说实话，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你接近我是没有理由的，所以，这对你来说根本算不上背叛。”
仿佛能够读心一般，杨月帆居然准确无误地说出了林可心中所想的问题。
这也是推理的一种吗？
在优秀的推理面前，几乎每一个人都是**的，你身上的一切秘密都会被暴露出来，就连你脑中所想的也一样，这一点林可已经切身体会到了。
“你的过去到底是如何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现在的你，就算过去的你是什么『人形兵器』也好『战争兵器』也罢，重要的是现在的你，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侦探助手。”
这个男人……果然好奇怪。
明明把第一次见面的人直接带回家就已经足够奇怪了，但是相较现在他的观念来看，那不过是小意思而已，他的大脑真的和平常人与众不同，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一样。
“但是，我现在有一件必须要知道的事情，你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是早已经预料到的问题，因为就算不考虑她的过去，至少现在的目的还是不能忽略的，可以说这是唯一一个林可提前预料到的杨月帆会问的一个问题。
答案自然也早已经准备好了。
在杨月帆独自一人说了那么多之后，林可终于动笔写下了第一句话——只有两个字。
『复仇。』
看到林可写出的这两个字，杨月帆的心中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感觉。
——恐惧。
也许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给人的就是这种感觉。
林可继续写着字。
『昨晚的那个女人，为了复仇。』
“昨晚那个女人……”
杨月帆想起来了，昨晚在宴会上，林可和那个女人在厕所门前相遇，那时候的林可，少有地露出了明显的表情。
“你认识她？”
『她是刘菲宇，我们曾经是同学。』
“同学？”
『如你所知，我的真实身份是美国从10年前开始实行的“屠杀者”计划中培养出来的『人形战争兵器』，这个计划是每年从世界各国秘密挑选一批年龄在12~14岁的对作战方面有天赋的孩子，将他们集中起来进行长达10年的各项魔鬼训练，将那些孩子训练成只懂得杀人和执行任务的怪物，而我，就是其中最后一批被选中的人之一。』
杨月帆惊呆了，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他还从未听说过这个计划，但是同时也有一件更奇怪的事情。
现在的林可明明只有16岁左右，就算她是12岁就被选中，也不过才过去了4年，而根据她的说法，每一批人都有长达10年的魔鬼训练，那为何她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就好像要为杨月帆解答心中的疑问一般，林可又一次写了很长的一段话。
『我是最后一批被选中的人之一，同时我也是连续几批人中最出色的一个，对各种技巧都能够过目不忘，天赋方面我毫无疑问是无可匹敌，到最后，我甚至只花了两年半就完成了其他人十年也不一定能够做到的事情，就在两年前，我以历史最短时间，仅两年就毕业了。』
认识林可以来，杨月帆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写这么多话，对于平时总是很少发言的她来说，这真的很难得。
『就在我毕业的那一天，那个女人，我的学姐，她背叛了计划，她杀了最关心我的史密斯教官，然后逃走了。』
杨月帆能够感受到，正在写字的林可的手一直在颤抖，原本书写一直是强项的她，写出来的字也因为颤抖的手而变得歪歪扭扭。
那个史密斯教官，也许林可是真的打从心里尊敬他吧。
在每日地狱般的训练中仅有的一丝曙光，可是唯一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却被人在自己的眼前亲手杀死，无法想象到底对她来说到底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
滴答——
一滴眼泪滴到了写满了字的笔记本上，这让坐在旁边的杨月帆愣了一下。
那个平日里几乎不曾显露过感情的女孩，此刻居然哭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痛苦，杨月帆并不能理解，因为他不是她，他无法理解她所经历过的那自己没经历过的绝望。
写完了最后一段话，这一次林可直接将笔记本交到了杨月帆的手上。
『我的父母在我三岁那年因为车祸而去世了，对我来说，教官就是我的第二个父亲，只有他会关心我，让我能够在艰苦的训练中坚持下来，只有他，是除了父母之外唯一一个值得我去珍惜的人，所以，我无法原谅杀了他的刘菲宇，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杀了她，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故意毁了整个计划，然后逃回中国，因为我知道她在中国，所以我要在这里找到她，然后杀了她！即使要用上我一生的时间也无所谓。』
越是到最后，字的笔画也就越是重，那一个个字中蕴含的，是无尽的仇恨。
杨月帆明白了一件事。
——他们两个，居然是同类人。
“……我不会评价你的做法，因为我并没有这个资格，只是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真的确定要复仇吗？”
杨月帆的这句话显然出乎了林可的意料，林可有点吃惊地看着他。
“你知道吗，复仇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一旦你陷进去，就永远也出不来了，一直到你的生命的尽头，你的复仇不过是让下一段仇恨产生的媒介，到最后，仇恨会一环借着一环，直到永远。”
林可猛地抢过了杨月帆受伤的笔记本，写下一句话。
『那难道你让我就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是，我没有干涉你的想法的打算，只是我要提醒你，复仇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它只能带来更多的痛苦，我相信如果那位教官还活着的话，他一定也不希望你那样继续痛苦下去。”
『那我该怎么做？』
“你可以问一下你自己，你所期望的是什么？”
这一次，林可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突然，她又一次动笔了。
这一次她写出的这一句话，让杨月帆沉默了。
『那么你自己的想法呢？』
不是其他，而是杨月帆自己的想法，林可知道他的过去，所以自然也知道他和自己是同样的人。
——十二年前，他的亲生父亲被谋杀，十二年过去了，没有找到丝毫有关凶手的线索。
杨月帆并没有沉默太久就开口了。
“……我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杨月帆缓缓地这样说道，同时，表情也变得有些阴暗，这对杨月帆也是少有的事。
“复仇是一条有进无退的路，和你不同，我早就已经陷进去了，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
一边说着，杨月帆拉起了上衣，露出了他那有着结实的六块腹肌的腹部。
那一瞬间，林可第一次见到了杨月帆的那腹肌上的那条几乎横贯腹部的巨大疤痕。
“从十二年前的那天晚上开始，我的一生就只为一件事而活着，夺走了我的父亲以及给我留下了这道伤痕的那个人，我要亲手把一切都还给他！”
杨月帆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移动了一下视线，之后，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普通行尸走肉一般的眼神给林可一种更深层的恐惧的感觉。
两人保持着对视持续了数十秒，杨月帆的平板电脑突然发出的提示音打破了沉默。
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杨月帆则是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平板电脑，启动程序，现实解密完毕。
打开了储存卡，里面居然只有一份文档，这有点出乎杨月帆的预料，一瞬间觉得也许自己白忙活了，感觉这根本就是没意义的东西。
然而就在他感到失望的时候，他打开了文档。
下一秒，他整个人直接愣住了。
如此惊讶的杨月帆平日里林可基本上都很少能够见到，而每一次他出现这样的表情都说明他遇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
感到好奇的林可也把视线移动到了平板电脑的屏幕上。
下一秒，她也愣住了。
没错，真的太令人震惊了，倒不如说根本就是一件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的事情。
“交易记录……”
没错，文档记载的是一笔笔详细的交易记录，足足超过十笔以上，而且每一笔交易记录的结果都是上百万的价格交易。
交易的所谓“商品”，是**。
没错，**，也就是一种毒品，毒性是一般的鸦片的十倍，可以说是绝大部分的国家明文禁止的毒品，中国也不例外。
也就是说，这是非法交易。
一个清洁工身上居然会有这种东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是正常。
然而真正让杨月帆感到震惊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是上面标注的日期。
——居然是十二年前的日期，而且和“那天”基本没差几天，要说这是一个单纯的巧合，杨月帆连死都不会相信。
同时，杨月帆想起了王月城之前说过的话。
——为了我们的父亲。
就凭这句话，这份交易记录有九成九的可能和这件案子有关系！
“……林可，我有一个跑腿任务交给你，你会接受吗？”
沉思了几分钟后，杨月帆突然这样道。
出人意料的是，平时一向不喜欢跑腿任务的林可这一次并没有丝毫的犹豫，肯定地点了点头。
————————————————
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今天是农历十二月二十九号，距离除夕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
终于又一次回来了，自己真正的家。
重回西郊那一片在十二年前属于王家的庄园，杨月帆内心感慨万千。
这一次，林可没有跟在他的身边，杨月帆完全是独自上阵。
从十二年前的那一晚开始，杨月帆就没有再回到过这里，不仅仅是因为从十年前开始自己正式从姓王还为了姓杨，更多的，还是不想再去回忆那天晚上。
看到这栋建筑物，那天晚上的一切便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无尽的痛苦便会席卷而来，然而，现在的杨月帆的表情却冷静地可怕。
绝不再让感情左右自己的判断和行为，这是杨月帆曾对自己发过的誓。
来到了看上去已经显得非常老旧的这间大房子前，杨月帆首先看到了停在门口附近的那辆警车。
看样子陈成之前真的来过了，而且那么长时间都没见踪影，恐怕已经出事了。
如果他在这里出事了，那至少可以证明这里还是有一些有用的线索的，并且已经被陈成发现了，否则他也就不会成为目标。
看到了警车之后的杨月帆仿佛鬼上身了一般，不受控制地朝车子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来到车子的附近，眼前的情况瞬间让杨月帆倒吸一口凉气。
——是血。
车子里面的座位上，到处都是血，只不过因为车门关上了所以没办法流出来。
走到这样的近距离之后，杨月帆才发现，车子前方的挡风玻璃和两侧的车窗全都碎了。
按理说警车的玻璃基本上都是强化玻璃，所以没那么容易碎，但是此刻眼前的警车的玻璃却碎得那么彻底，让人难以相信。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陈成不在这里。
既然不在车里，就说明他有可能还活着，不过不大可能已经逃走了，否则也不会半天也没有一点消息。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是……
杨月帆重新把目光移向了另外一边——那屹立与此的老房子。
恐怕就在这里面。
杨月帆一步步来到房子门口。
门没锁，而且不仅如此，甚至连关也没关上，而仅仅只是掩着的。
怎么会这样？按理说就算是已经十几年没有人来过的老房子，这样也还是太奇怪了吧！
这间老房子的疑点越来越让人无法忽略。
明明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杨月帆却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
——没有所谓的理由，仅仅只是单纯地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缓缓地抬起了一只手，杨月帆一点点地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就在下一秒，眼前的事实证明了杨月帆的感觉是正确的。
推开门的瞬间，只听见了门口上方的“卡擦”一声，杨月帆就立刻反应了过来——门口被设置了机关。
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居然没考虑到还有这一手。
杨月帆以最快的速度扫视了眼前的情景一圈，下一秒，他发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情况。
房子的天花板正中央居然吊着一个人。
仅仅是那一个瞬间，杨月帆就看清了被绳子吊在天花板上的人居然就是陈成。
下一个瞬间，杨月帆的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身边的一根绳子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上方窜过去，而被吊在上面的陈成也在以自由下落的速度掉下来。
糟了！
一瞬间理解了情况的杨月帆猛地一转身抓住了旁边的绳子，随后，正在下落的陈成的身体也重新停了下来。
刚刚打开门的瞬间听到的机关的声音恐怕就是这个。
利用机关把吊着陈成的绳子的一头固定在了门口，当门被打开的瞬间，机关被触动固定住绳子的机关就会解除，之后被吊在天花板上的陈成就会从十几米高的空中掉下来。
仔细一看，此时被吊着的陈成虽然看上去还活着，不过浑身上下却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而且处了几道被利刃贯穿的伤口之外，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被利刃划伤，鲜血顺着伤口一滴一滴地滴下来，落到地上。
一瞬间杨月帆只想到一个人。
——那个男人。
没错，杨月帆有事先调查过资料，昨天晚上的追逐战中逃走的那个男人。
在杀手的职业圈中被成为“利刃”，善用两把叉子的职业杀手，据说在这几年里他曾做过数十次杀人任务，失败次数屈指可数，是中国政府的头号通缉犯。
那样的伤口，加上昨天晚上的遭遇，这觉不可能是巧合，一定就是那个人没错。
然而，理解到这个现实的杨月帆现在并不乐观，虽然拉住了陈成，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因为按照这个姿势，杨月帆根本不可能长时间撑起体重超过自己的陈成，无论如何都太勉强了。
感觉脚底已经开始打滑，杨月帆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
就在这时，陈成终于恢复了意识。
恢复了意识的陈成因为身上的伤口传来的剧痛而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杨月帆也发现了陈成已经恢复了意识，便咬紧了牙冲他喊到：
“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救你下来的！”
因为喊话的时候消耗了一些体力，所以杨月帆的双脚又向前滑动了一些，抓住绳子的手也一下子松开了不少。
“不，杨月帆！我下面的是炸弹！就要爆炸了！所以快没时间了！不要救我了！”
听到了陈成那仿佛要撕裂喉咙一般的喊叫声，杨月帆愣了一下，随即便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向陈成所在的位置下方的地上看去。
之前因为把太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被吊起来的陈成那里，居然完全没注意到这里居然还有东西。
一颗砖头大小的定时炸弹就静静地躺在那里，杨月帆清晰地看到，上面的倒计时只剩下不到三十秒了。
看上去刚刚打开门不止触发了吊起陈成的机关，还启动了炸弹！
——感应式启动装置，在杨月帆打开大门的瞬间，大门的震动引发了感应器，炸弹的倒计时也同时被启动。
也就是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杨月帆如果一直保持这个状态，那么最糟糕的就是他们会一起死在这里！
“时间不多了！所以给我听好！”
陈成那竭尽全力的吼叫声把发呆中的杨月帆拉回了现实。
“听好了！我的警车！座位下面的……”
出人意料，陈成的话还没有说完，杨月帆手中紧紧抓着的绳子，悄无声息地折断了。
说到一半的话被强行中断，杨月帆也险些因为失去平衡而摔倒，幸好关键时刻还是站稳了，不过，他却目睹了陈成从十几米的空中落下的那一瞬间。
“……”
那一瞬间，杨月帆没有再犹豫，立刻掉头重出了大门。
刚冲出房子的大门还没到两秒钟，房子中的炸弹便发生了爆炸。
伴随着“轰隆”一声的巨响，整间房子被从内部炸得粉身碎骨，强烈的爆炸冲击瞬间将没能逃出多远的杨月帆的身体整个吹飞出好几米才摔到地上。
摔到地上的杨月帆不断地喘着粗气，同时因为过度不甘的情绪而用拳头猛地砸了一下地面。
因为自己的失误，又有一个人因此而死了，而且父亲留下的唯一的房子也被炸毁，这都让杨月帆的内心感到深深的不甘。
到底还要杀死多少人，他才会满意？
杨月帆已经放弃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杨月帆知道，王月城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弟弟了，现在的他，正在把自己变成一个魔鬼。
等等，好像忽略了什么！
杨月帆突然想起了陈成之前还没说完的那半句话。
——车子，座位的底座……
也许有什么东西。
杨月帆勉强地从地上站起来，花了不少的时间才站稳身体，朝记忆中陈成的车子停放的地方走过去。
说实话，现在他居然还能够站起来已经是奇迹了，被爆炸的冲击吹飞，即使是这样也没受多严重的伤并且能够站起来，这简直就是奇迹。
应该是车子的重量比较大的缘故，所以那辆警车没有被吹飞，还好好地停在那里。
来到车子的面前，杨月帆打开了车门，直接瞄准了车子前面的座位的最低处。
虽然位置上沾满了鲜血，但是还好下面没有，但这是帮了大忙。
原本之前杨月帆还不明白陈成为什么会提到座位下面，然而在亲眼看到之后，杨月帆总算明白了。
外层是皮质的车座的最下面居然有一条很细的拉链，如果不是近距离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拉开了拉链以后，看到里面藏着的东西的杨月帆吃了一惊。
——一份文件，以及一封信。
这莫非是陈成找到的线索？
杨月帆首先打开了信封取出那封信来看。
然而，看着写封信的过程中，杨月帆的表情居然变得越来越惊讶，手指也开始不自觉地发抖起来。
“这、这是……”
实在是太过于令人惊讶了，杨月帆实在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拿到这封信。
还没看完这封信，杨月帆便急急忙忙地打开了另外一个档案袋，取出了里面的文件。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那这份文件搞不好就是就是整件案子的关键点！
接下来的事实果然还是证明了他的猜想完全正确，在把整份文件全部翻过之后，至今为止一直迷惑着杨月帆的所有的迷题都在那一个瞬间彻底解开了。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这件案子的全貌！
然而，在理解了案子的全貌之后，杨月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刻取出了手机拔出了一通电话。
“嘟声”在响了两声之后，电话接通了。
“喂，是我！”
电话刚刚接通，杨月帆便着急地说话了。
“哦，是少爷啊，有什么事情吗？”
杨月帆拨打的是现在的“家里”的电话，而接电话的则是家里的管家夏天宇。
“老头子在家吗？”
“老爷的话，他在家，需要我把话筒给他吗？”
“不了，告诉他要小心点，这两天别出门！”
看上去似乎是自己多心了，杨月帆稍微松了口气。
“我明白了，不过说到出门，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她今天早上十点钟的时候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还说什么？！”
管家夏天宇的话让杨月帆大吃一惊。
“说什么……不就是小姐今天早上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吗？这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也许只是发生了点什么所以耽误了，毕竟有给她安排两个保镖，所以应该没问题。”
……
夏天宇之后说的那一番话杨月帆都没有注意听，他只知道，糟糕了，杨雪有麻烦了。
第十章
我是第一。
这句话是我刘菲宇这么多年来唯一活着的精神支柱。
十二岁之前的我，毫无特点，没有任何长处，也不存在任何特别之处，硬要说的话，大概也就只有成绩差得无法想象这一点了吧。
小学六年，经历过的大考小考无数，真正能够拿到及格的，居然一次都没有，甚至还有好几回就差一点就能拿到史无前例的零分了。
我的父母亲都很担心，我也曾经努力过，但是最后却依旧不见成效，那些对于同龄人来说简单地不行的知识对我来说就好像是无字天书，根本一点都看不懂，就算请老师辅导，也只能得到“这孩子实在太笨了”这样的评价，简单地来说，我注定是一个一辈子和学堂兜不拢的女孩。
我的存在到底有何意义？过去的这么多年我都想不通，有时候我甚至想过自己会不会是多余的，也许我的存在是为了浪费资源什么的——直到那个人找到我。
在我十二岁那年，一个身穿军服的白人来到了我们家，在和我的父母进行了一系列当时的我根本听不懂的交涉之后，我便被他带离了中国，去到了“那个地方”。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似乎是叫做“史密斯”，是一个美国人，把我带走是为了一个名为『屠杀者计划』的东西，据说是给了我父母一大笔钱，于是他们就简单地把我卖了。
现在想起来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是我自己没用，废物，留在那个所谓的“家里”也只是房费他们的钱，所以他们要卖掉自己也是无可厚非。
但是，令我不解的是，那个美国人为何要花一大笔钱把我买走呢？
后来，我全都明白了。
在那个地狱一般的训练营里，我终于发现了我自己的才能，这个事实证明也了上帝不会创造一个没有用的人，我的才能全都被发掘出来，飞行武器的投掷，格斗的掌握，我都表现出了其他同样被带来这里的同龄人无法企及的才华，我很快便成为了第一。
在我人生的短短十几年里，我还是第一次成为所谓的天才，所谓的第一名，我甚至开始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为我而生，直到那个女孩的出现为止。
被聚集起来的同龄人有各个不同国家的，而来自中国的原本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不过就在我进入训练营三年之后，又一个来自中国的同龄人被送到这里，是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到底是怎样的人，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她总是爱笑，平时就算没事，她的脸上也总是洋溢着笑容，就因为这样，从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看她不爽。
——但是，明明是那样一个天真烂漫，比我小上好几岁的小女孩，居然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第一名。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她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天才，在格斗练习中，她几乎是对每一个动作都能做到过目不忘，对于近身技巧的学习能力甚至完全超过了我。
从那时候起，我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感，难道我再是第一名了吗？
不，绝不可能！我一定是第一！永远也不会改变！
为了不被她超越，我付出了比她多数倍的努力和话费数倍的时间来不断地提升自己。
偶然之间，原本带我来到训练营的史密斯教官被安排来做我和她的导师，于是，我不得不和她一起训练。
她还是那么爱笑，可是我却只能看到她在嘲笑我的样子，所以，我变得越来越讨厌她！
我们每一天都会进行对战训练，而在之后的两年里，训练中她根本没有赢过我一次，我很骄傲，因为无论如何，第一始终还是我的。
然而，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她根本就是故意每一次都输给我，为的就是学习我的招式，而我也没让她失望，每一次都全力以赴。
两年时间很快便过去了，我也不再是我了，因为，我输了。
在那一次对战练习中，我被她彻底打败，而且是输得不留悬念，让人望而却步的差距让我明白了我已经不再是第一这件事。
而也就是这一次，原本之前无论我赢她多少次都只是摇头叹气不说话的史密斯教官，这一次他居然笑着对她说“你是第一名！”
不，这不公平，为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到最后我却还是什么也得不到，一直一无所有，不，我才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我比她强！我绝对比她强！任何否定我的人，我都要他死！
——————————————————
一月三十号，农历十二月二十九，距离除夕只剩下一天时间。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杨月帆又一次来到了这里——长安集团的企业大楼前。
这一次他还是自己一个人，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背后背着一个背包。
在一个小时前，杨月帆终于通过所有的线索联系起了整件案子的真相，明白了王月城的最后一个目标到底是谁。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即使是到了最后，王月城也依旧是不按常理出牌，原计划的目标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杨雪，也就是杨月帆在义理上的妹妹，她在今天早上就失踪了。
在这种时候发生这种事，就算是万一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一个——王月城绑走了她。
半个小时之后手机收到的一封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切实地证明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
想知道她在哪里吗？想知道就来我这里找我吧！
你的好弟弟。
——
从现阶段尚未发生什么大事来看，显然杨雪应该还没至于被杀掉，那么就还有可能救回来！
已经不能再让自己的失误害死任何人了！
虽然不知道杨雪到底在哪里，但是已经没有时间去猜测了，现阶段最简单的方法，果然还是直接去找到王月城，阻止他继续接下来的计划。
虽然已经通知了警方，但是在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刑侦大队想要出动就必须得到上级许可，因此，在向上级申请出动通过之前，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出动。
当然，杨月帆根本不可能等的起那么久，所以杨月帆便在警方出动之前率先来到了这里。
——这一次，还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已经做好了遭遇强敌的准备，杨月帆终于走进了了大门。
也许是因为时间问题，所以杨月帆没有遇到一个公司职员，毕竟现在并不是上班时间，但是这也并不代表接下来的行动会畅通无阻。
目标是电梯，正朝早上记忆中的电梯所在的方向走去，就在第一个转弯的瞬间，杨月帆正面迎上了五个手持警棍的警卫。
看样子他果然早有准备，而且和早上不同，这一次居然有五个人，但是如果他觉得只是这样就能挡住自己，那自己还真是被彻底地小看了啊！
内心感到有些不爽的杨月帆一口气冲了上去，以反方向纵身跳起来转身180度，同时一个回旋踢直接命中冲在最前面的第一个警卫的脸上。
仅仅是一个面照的功夫，冲在最前面的第一个警卫就已经被杨月帆打倒，这让后面的四个警卫一下子都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在实战中，仅仅只是一秒钟的胆怯，都有可能会造成致命的后果，眼前的这个情况恰好对这个到底做出了很好的诠释。
一瞬间就已经放倒了第一个警卫的杨月帆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而是在那个警卫倒下的前一个瞬间一下子夺走了他手中的警棍，然后一口气冲向了因为胆怯而后退了一步的余下四个警卫眼前。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杨月帆以警棍前端金属部分猛地撞击一个警卫的喉部，瞬间的剧痛一下子便让他失去了知觉，与此同时，杨月帆送来了手中的警棍，然后一口气抓住了另外一个警卫拿着警棍的那只手的手腕一甩，以他手中的警棍直接全力敲击在旁边的第三个警卫的侧脸。
又是效果拔群的一击，直接放倒了第三个人，同时，杨月帆则再把抓住的那只手腕猛地一扭，瞬间造成剧烈的疼痛让那个被抓住的警卫难以忍受，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
杨月帆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另外一只手从侧面朝那个警卫的胸口猛地一击，同时脚下的动作也没有忽略，一只脚以与手臂发力的方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对着警卫的脚踢下去。
上下相反方向的攻击直接让那个警卫失去平衡，整个人摔倒在地，同时因为心脏部位遭到重击导致失去了意识。
还剩下最后一个人，因为被之前杨月帆一下子放倒四个人的身手吓到，双腿已经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看到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杨月帆，他居然不断地在后退。
杨月帆并没有因为察觉到了对方已经感到恐惧就停手的打算，对于阻碍自己办案的人，杨月帆从不会对其手软。
看到杨月帆来到了自己的眼前，身为最后一个还没倒下的警卫，他明白恐怕今天他绝不可能放过自己，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拼了！
咬了咬牙，那个警卫冲了上去，举起手中的警棍砸向杨月帆，当然，实际上这对杨月帆根本就没有一点用。
杨月帆用一只手轻易地就挡开了这一击，随后一记右勾拳打中那个警卫的左耳，瞬间造成耳鸣，让其听力报废；接下来左拳直击对方肺部，造成短时间呼吸困难，让其彻底抵抗可能；最后双手同时活动，将他的身体往后一转同时自己也回转身体，最后抓住他的下巴猛地一记过肩摔，使其整个人翻转过来，摔倒在地，整个人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没再看这幅情景，杨月帆直接继续往目标走去。
——让五个只有业余水平的普通警卫去对付身为全国搏击冠军的杨月帆，简直就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杨月帆在十五岁的那年便参加全国搏击比赛便拿到了少年组冠军，虽然因为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认真锻炼过从而导致体能和实力有所降低，但是就算是这样，身为全国冠军的实力也还是货真价实的，只是五个业余的警卫根本当不了他的对手。
终于进入了电梯内部，杨月帆这才想起来一件麻烦事，早上用电梯时就发现了这里的电梯最多只能到二十五层，也就是说，剩下的五层还必须杨月帆自己走上去。
很明显这个配置根本就是故意的，也许王月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才做了这种配置，让人用双脚爬上楼顶去找他。
真是惊人的头脑，居然已经提前做好了那么多准备。
电梯缓慢地上升中，杨月帆进行了一轮深呼吸，稍微松了松筋骨，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接下来上面很有可能会遇到更大的麻烦，所以有必要提前做好准备。
如果只是像一楼的那些业余水准的警卫的话那还好解决，但是如果是遇到那个女人的话，估计如果不做好充足的准备的话，可是一定会完蛋的。
因为那可是足以和林可匹敌的强敌，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松警惕。
其次，如果遇到那个男人——“利刃”的话，那么十足的准备就是必不可少的。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终于停了下来。
——二十五层已经到达，电梯的大门渐渐打开。
大门打开的瞬间，门口外面映入眼帘的是好几个身着标新立异的成年男人。
看上去都不过是二十几岁，直到一个个穿得活像外面大街上的小混混，手中都拿着不是棒球棒就是铁虎指一样的武器，却并没有刀具一类的利器，人数刚好七个人。
没有能够直接致死的利器，加上这身装扮，以及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性。
被花钱请来当打手的街头小混混。
说实在的，杨月帆并不明白王月城为何会请那么多打手，难道是指望用他们来制服自己？那么未免太天真了，一点也不符合他的风格。
看样子也只有直接上去问他了，毕竟现在的时间爱你不允许再浪费。
“哈，两千块就揍一个小鬼并且把他带到那里，这单生意还真是赚翻了！”
看上去显然是头领的那个小混混笑着这么说了一句，这稍微让杨月帆有点疑惑。
带到那里？
这一点可以想到的也就只有带到他的眼前，如果是这样，那也就是说，王月城确实是在上面等着杨月帆，不过至少在那之前要让他被揍一顿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还真是让人非常不爽啊！
不过在这里和他们纠缠的话就免不了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和那些业余级别的警卫不一样，小混混虽然格斗不是很厉害，但是至少因为长期打架，所以非常耐打，这一点对杨月帆来说非常不利，毕竟杨月帆擅长的是直接攻击，和擅长技巧的林可并不一样。
就在杨月帆思考着最佳对策的时候，突然，在杨月帆乘坐的电梯的旁边那个电梯发出了“叮”的声音。
随后在所有人的注意下，电梯的门渐渐打开。
电梯的门打开之后，杨月帆吃了一惊，理由很简单，因为在里面走出来的女孩居然是林可。
未免太快了吧，明明派她去做一个跑腿任务了，虽说有通知她完成后直接来这里，不过按理说如果是正常的速度的话，应该还要有二十分钟左右才能到这里才对，可是为什么……
走出来的林可没有去看对面那几个小混混，而是直接看向因为吃惊而发愣中的杨月帆。
『为何那么吃惊？』
这时候居然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拿起了她的笔记本。
“这不是废话吗，这么快不会太诡异了吗？别告诉我你是乘的出租车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
“不是吧，你还真是乘的出租车？”
『开个玩笑。』
“开玩笑也拜托你笑一下啊！”
『哈哈。』
“拜托注入感情，不要写两个字就完了！”
『那哈哈？』
“为什么把只句号改成了问号啊！”
『那哈哈！』
“都说了不是标点的问题！”
“喂，你们两个当我们不存在啊！”
被旁边的那个声音提醒了一下，杨月帆这才想起来自己居然忘了那些家伙还在。
“拜托给我们一分钟。”
杨月帆这样冲那些小混混说了一句，以后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林可这边。
“带来了吗？”
这边居然就这样被无视了，几个小混混心中那个感觉，还真是难以想象，毕竟那么多年来，敢这样对他们的家伙还是第一次遇到，感到恼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这家伙啊……兄弟们上，干死他们！”
随着那个小混混头头的一声令下，七个小混混一齐手持武器冲向了杨月帆和林可。
杨月帆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把提在手中的一个小手提箱交给杨月帆。
把手提箱交到杨月帆手中之后，林可猛地一个转身同时跳起，然后回转180度踢出一记回旋踢，瞬间命中冲在最前面的小混混头领的额头，瞬间将其踢飞出去，撞上了冲在后面的那几个小混混，瞬间，七个人都失去了平衡，全部摔倒，林可则完美落地。
同时，杨月帆在确认过箱子里的东西之后，再把箱子合上，然后对着完美落地的林可道：
“谢了，这是我的最后一个委托，从现在开始，就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来做吧。”
这么说完之后，杨月帆无视了那几个小混混的存在，在绕过他们的位置之后，朝在对面的楼梯口走过去。
而在这时候，那几个小混混才总算都站了起来，不过现在他们都没时间去管杨月帆的事情了，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孩真的不像是表面上的那么弱不禁风。
身高、体重、身材都无可挑剔的美少女，这同时也正好能够证明她确实是经过了相当的锻炼，否则她的身体也不会如此接近完美。
然而，这些看上去非常明显的特点在那些小混混的眼里都并不存在。
简单来说，他们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个小丫头很厉害，只是单纯地觉得刚刚是自己太大意了。
杨月帆说的那句“按你自己喜欢的来做”虽然让林可疑惑了一段时间，不过她还是想明白了。
自己喜欢的方式……果然自己该做的还是没变。
想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之后，林可也不再犹豫，扔掉了手中的笔记本，同时从上衣的里面取出了她的惯用武器手杖，直接冲向那些小混混。
看见林可冲了过来，七个小混混都是愣了一下，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会主动冲过来。
然而林可根本就没给他们留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手中的手杖对着最前面的混混头领的脸部猛地一抽，瞬间将其抽得转过了身体，同时身体一口气跳起来，双腿缠住他的脖子，然后以缠住的位置为轴心逆时针向下方一甩身体，借用甩动身体产生的势能瞬间将那个小混混的身体整个翻过来，摔倒在地，同时林可的整个身体加上重击势能直接压到了他的身体上。
身为头领的第一个小混混已经被撂倒，这实在是出人意料，实际上林可都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她一下子就全力以赴的话，估计这个家伙现在就已经整个人报废了。
直到这个时候，剩下的六个小混混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原来这个小丫头真的不是什么绣花枕头，简直就是女版好莱坞动作影星，不，也许更厉害，毕竟好莱坞电影都是用特效加成过的。
最前面的三个小混混赶忙轮起手中的棒球棒和钢管一些武器，朝压在老大的身上的林可砸下去。
林可并没有给他们打中自己的机会，一只手抓住压在下面的人的身体，猛地一个翻身，把那个小混混放到了自己的上面。
下一秒，来不及收回的小混混的球棒和钢管都落到了他们的老大身上。
惨叫——虽然想这么说，但是很遗憾因为在这之前小混混头领就因为林可的攻击而失去了意识，所以不可能发出惨叫了。
接下了三次攻击之后，林可直接推开了身上作为护盾的混混头领，然后一只手拍地，整个身体顺势翻过来以一只手为支点立起来。
立起来的瞬间，林可的双腿张开，身体回转两周同时双腿甩出了上旋踢，直接踢到围着自己的三个小混混。
被上旋踢直接命中的三个小混混直接被踢飞，摔倒在地，其中一个向后倒下的时候又撞到了在他后面的三个人，让他们因为失去平衡而倒退了几步，同时，林可的双脚已经落地。
稳住了身体的那一个瞬间，林可把手中的手杖猛地甩出去，而此时剩余的三个人都还没能恢复平衡，金属的头部正面打中了其中一个的侧脸，瞬间把还没站稳的他彻底打倒在地。
就算一口气完成了这么长的一连串行动，林可也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向前跑出几步随后一下子跳起来，一只脚踩到旁边的墙壁上，借助墙壁的力量跳到近两米高，同时一脚踢到刚刚才能站稳的最后两个人的其中一个的一边耳朵上，让刚站稳的他这一次直接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最后一个小混混在从刚刚被自己人撞到的情况中恢复过来之后便发现除了自己以外居然一个还站着的人都没了。
这、这什么情况？
没有人回答她内心的疑问，林可一瞬间就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脚下一绊同时喉咙遭到了手指的戳击，整个人再次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不同的是这一次被林可抓住了他的一条腿。
下一个瞬间，抓住了他的一条腿的林可以膝盖固定了他的腿部关节，然后使用了在柔道比赛中被禁止使用的犯规技『膝盖十字固』，瞬间便完成敌人的骨折。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骼折断的响声，最后一个小混混最后的动作就只剩下躺在地上抱着大腿惨叫了。
整个过程还不到三分钟，林可一声不响地捡起了地上的自己的手杖，然后用那金属的头部朝已经勉强能够爬起来的那个刚刚被林可扔出的手杖打倒的小混混的后脑勺猛地一击，这一次他终于毫无疑问地倒下了。
打完收工。
虽然花了不到三分钟就解决了这七个小混混，但是实际上林可还是对这个成绩并不是很满意。
过去她经历的训练都是如何以最简单的方法最有效地杀死对手，然而刚刚的那一过程中，林可却必须处处留手，注意在不能杀死对手的前提下放倒他们，所以才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如果是之前，如果不能在一分钟内直接干掉七个士兵可是没饭吃的。
虽然已经完全打趴了这七个人，但是林可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精神，因为从刚刚开始她就发现，那个人就一直站在那个地方。
林可把目光移向楼梯口的方向，那个女人就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地看着林可。
那一瞬间，两人的目光对视了。
——————————————————
还真的和杨月帆预料中的一模一样，就在这地三十楼并没有看见王月城，而是看见了那个男人——被成为“利刃”的男人。
如果王月城真的足够聪明，那么他就不会把两人的会面地点安排在室内，因为这无疑对作战能力优秀的杨月帆太过有利了。
如果想要有效地限制杨月帆动手的机会，那么把会面地点安排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大厦楼顶无疑是最适合的地方。
也就是说，就因为这样，就把这个男人安排在了这里吗？
如果是那样，那么说实在的，杨月帆还真的想要感谢王月城了，因为他确实是想先见到这个男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第一次来到顶层才发现，这里居然出人意料地空旷，没有房间分隔，只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而此时两人就分别在这空旷的顶层的两端。
两人对视着，都没有说一句话。
足足过去数十秒，杨月帆率先动起来了，一步步地向利刃走过去，速度算不上快，但是脚步却出人意料地坚定。
杨月帆率先行动之后，利刃也跨出了自己的步伐向走向自己的杨月帆走过去。
两人的距离被一点点缩短，可是两人却都没有说一句话，不需要语言，仅仅只需要行动就能向对方表达自己此时的想法，此刻两人的想法都是相同的。
利刃利索地甩动双手分别握着的双叉，让其在自己的指尖以各种花式不断摇摆。
相对的，杨月帆也做出了回应，双手甩了一下，把收在两边袖子中的两根收起来的伸缩棍甩出来，握在手中，然后再次一甩双手，手中的两根伸缩棍直接被甩到最长。
这就是林可在刚刚带来给他的箱子里的东西。
是他自己设计的特殊武器，两根伸缩棍，展开到最长只有不到一米，长度类似警察用的警棍，外形看上去确实就像一根普普通通的棍子，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伸缩棍的最前端的最细的一截实际上是最重的一截，材质是拥有金属中最高强度的钛合金，并且是完全高密度打造，整根棍子重量达到差不多二十公斤，而其中百分之八十的重量都集中在这一截。
与其说这是一根棍子，倒不如说这是一柄锤子更合适，虽然相比之下实用性并没有办法与林可使用的手杖相提并论，但是如果单论杀伤力的话，反而是这个武器更胜一筹，是非常符合杨月帆的作战风格的武器。
两人的距离终于缩短到了五米之内，那一瞬间，两人几乎是同时起步跑起来，而杨月帆同时也双臂往后一摆，甩开了背后背着的背包。
这将会是一场艰苦的作战，背包只会影响自己，所以必须直接抛弃，只有这一次，自己必须赢，无论会付出何种代价！
两人的距离瞬间归零，杨月帆率先跳起，接住重击势能从上方挥下手中的折叠伸缩棍。
利刃也不甘示弱，用用一边手的叉子接下棍子的攻击，随后另外一把叉子从侧面挥向杨月帆。
叉子即将刺中自己的侧腹的前一个瞬间，杨月帆用另外一根棍子挡开了这一击。
一轮交锋，双方都没有讨到一点好处，当然两人都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主，第一轮攻击之后，紧接着开始了第二轮交锋。
放开了杨月帆的棍子的一记直击，利刃以另外一把叉子由下向上一挥，原本已经是必中距离了，可是杨月帆却用出人意料的手段强行过节了攻击。
——横挥棍子架住了叉子的前端，直接阻止了叉子的继续移动。
什么？！
面对这个情况，利刃吃了一惊，而杨月帆却并没有因为这么一个动作而停下，另外一只手中的棍子以棍子的头部直接打击对手的腹部。
一瞬间，被钛合金武器正面打中的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利刃退后了几步。
与此同时，杨月帆再次前冲，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手中的棍子直接命中利刃的侧脸。
那一瞬间，这一击的冲力居然直接让利刃的身体转了一圈，拉开一段距离之后才勉强站稳，不过脸部已经肿了一大块，血液顺着嘴角流下来。
利刃把折断的半颗牙齿从嘴里吐了出来，一脸憎恶地看着杨月帆。
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上一次跟他的交手也完全看不出这家伙有这么厉害啊！
仅仅只是第二轮对招就已经占据了上风，这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说成是巧合。
实际上上一次两人的交锋几乎没有正面交手，所以利刃没能看出杨月帆真正的水平从而导致大意也是这一次一时失利的一点原因，而实际上真正的原因还是实力上的不等。
——杨月帆的作战能力略胜利刃。
没有打算给利刃喘气的准备，杨月帆再次正面迎上。
这一次利刃已经不敢再大意，全力以赴。
连续数次交锋，这一次并没有很快分出胜负，毕竟两人的实际差距并不是很大。
在第六轮交锋的末尾，利刃居然出人意料地同时用上了两把叉子进行攻击，从之前的交锋就可以判断出自己的力量不及对手的杨月帆明白，这一击如果不全力以赴的话，就会在瞬间被压制。
——攻击才是最完美的防守！
杨月帆双手一齐迎击，用尽了全力，瞄准叉子刺下的瞬间的空挡进行打击。
瞬间，两人的攻击同时被化解，不分胜负。
虽说这第一击没能分出胜负，但是却一瞬间暴露了两人的最大空档。
双方都没可能会放过这个空挡，两人在第一个瞬间便反应过来，以完全相反的方向以手中的武器挥向对方。
这一次，两人都没能躲开，同时挨下了对手的一击——虽说如此，但是也不尽相同。
杨月帆的右手臂上的衣袖被划破，露出的小臂上被利刃使用的叉子划出了一道伤口，但是很遗憾因为叉子本身就是纤细的武器，所以只是依靠划伤对手，是根本不可能完成大伤口的。
杨月帆右手小臂上的伤口很细而且很短，几乎没有流出多少血，但是相比之下，利刃却没有那么好过了。
杨月帆的一击直接命中了利刃的左肋，虽说打中他的是一把钝器而不是利器，但是相比之下，这把特制的钝器的威力却远胜一般的利器。
强度惊人的钛合金武器正面打中左肋，直接造成了肋骨骨折，一瞬间折断了两根肋骨的疼痛险些让他无法承受。
利刃一边捂着疼痛的左肋，一边以愤恨的眼神看着杨月帆。
——因为这一击，已经让杨月帆彻底拿走了这场对决的主导权。
杨月帆又一次冲了上去，但是这一次利刃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肋骨骨折的疼痛令他难以保持平衡，左臂的力量也越来越弱。
接下来的又一次交锋，利刃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犀利的攻击，每一击的攻击看上去都十分的勉强。
胜负已分了。
第八轮交锋，杨月帆直接一边的棍子挡开了利刃来自左臂的那一次无力的攻击，另外一边的棍子直击他的胸口。
这一击彻底将原本就难以站稳的利刃打得倒飞出几米远，直接躺在了地上。
倒下了的利刃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居然没办法很快地站起来。
这一次，杨月帆没有马上乘胜追击，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他一点一点地爬起来。
——利刃依旧没有就这样认输的打算，一点点地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胸口遭到了重击，恐怕这一下伤的不轻，血液已经顺着嘴角流出来，和上一次从牙龈流出来的血不同，这一次是真正的来自体内的血液，而且就连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还不停地咳嗽，估计刚刚的那一击甚至伤到了胸腔和肺部。
即使是这样也要继续打下去吗？
看着已经无力奔跑的利刃蹒跚地走向自己，杨月帆的内心有些无法理解。
为何如此执着杀死对方？作为一个以钱和取乐为目标而杀人的变态杀手，如果为了杀死目标而把自己的性命搭下去，那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利刃握着的叉子已经只剩下一把，他用着仅剩下的一把武器刺向杨月帆，不过其实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此缓慢无力的攻击，杨月帆很轻松地就闪开了，同时，两根棍子几乎是同时全力分别敲击利刃的双耳，这是钝器版『双耳灌风』。
原本身体已经受了不轻的伤的利刃这一次就连精神也受到了挫伤，感觉神经在一瞬间就麻痹了。
最后一击，杨月帆用棍子朝利刃的额头全力一击，这一击再一次将其彻底打倒在地。
这一次，利刃再也没能站起来，倒在地上，除了呼吸之外，根本什么也做不到，鲜血给他那一身纯白色的服装染上了一处处斑点。
杨月帆没有再动手，把两根棍子扔到了地上。
“这是我替那两个人还给你的。”
这样说了一句，杨月帆把随身携带的过去的一个女孩交给他的一块手绢从口袋中取出来，用来缠住伤口。
雪天如果把伤口暴露在外的话会造成不小的影响，所以有必要先包扎一下伤口。
包好了伤口，杨月帆重新提起之前他扔下的背包，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利刃，自然地离开了。
——目标是那真正的终点。
第十一章
——自己想怎么做？
这是杨月帆让我想的问题。
我想复仇，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深信不疑的事情。
但是当我按照杨月帆的说法探寻自己心中的想法的时候，我突然犹豫了。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为了复仇而夺走他人的性命，我真的能够毫不犹豫地执行吗？
也许我确实是一个为了杀人而生的战争兵器，但是我却厌恶杀戮，也厌恶自己，也许作为兵器来说，我只是一个失败品吧。
但是，就算是失败品也无所谓，既然是教官拯救了我，赋予了我掌握战斗能力的机会，那么我就不会辜负他对我的期望，成为第一名。
……好像有点明白了，即使是我不去杀戮，我也该是有一件事必须做。
——那就是，证明自己的存在。
——还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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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林可的眼前的女性，刘菲宇此刻就现在林可对面不远的地方。
因为二十五层的房间外面的走道比较窄，所以此时两人就好像是在一条路上碰头的仇人，不同的是没有所谓的“分外眼红”。
仔细一看就可以看出来，刘菲宇此时穿的服装，那一套黑色的紧身衣，从脚底一直到喉咙，甚至就连手指头都包裹在漆黑的紧身衣中，近乎完美的成熟女性的身材被紧身衣完美地勾勒出来。
全身上下只有喉咙以上暴露在外的黑色紧身衣，那是过去在训练营时所有人统一的训练服装。
刘菲宇微笑地看着林可，开口道：
“还记得这个吗？相信今天我们在这里碰面的目的都是相同的。”
刘菲宇指的当然是她的服装，林可当然也记得很清楚，只不过，她早已经抛弃了那份过去。
至于刘菲宇说的目的。
——也许并不是完全相同。
林可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应该说，从两年前她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怎么了，还是不愿意开口说话？”
说着这话的时候，刘菲宇一只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枚圆形的倒钩飞镖。
“既然你不说，那就让我来说，把我的第一还给我！”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刘菲宇脸上的微笑早已经消失，一下子甩出了手中的飞镖。
——
下了一天的雪已经停了，大楼的楼顶已经积了不少的雪，加上三十层的高度，寒风的强度远远超过地面上，从而导致现在的楼顶上的温度出人意料的低。
然而，在这极低的温度下，居然有人在这头顶上摆放了一套桌椅，一共有只两张椅子，其中一张椅子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身披裘皮大衣的长发少年王月城此刻正在喝着热咖啡，看上去很悠闲，似乎在等着什么，不过这个环境却不禁让人赶到惊讶。
如果是等人或者喝咖啡的话，很明显选在室内不是应该更加合适么？为何会选在楼顶这种地方？
因为这个地方没有装围栏，所以除了寒冷之外还非常危险，实在是让人看不出在这个地方到底有何意义。
不久，通向楼梯口的大门被打开了，另一个少年走出来。
样貌几乎和坐在椅子上的王月城一模一样的短发少年，杨月帆。
——他们是双胞胎兄弟。
看到杨月帆的出现，王月城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微笑地说了一句：
“哟，终于来了啊，哥哥。”
“她在哪里？”
杨月帆并没有说多余的废话，直接简单的切入主题。
——杨月帆主动来到这里的首要目的就是找回妹妹杨雪。
“放心吧，她还没事，至少在我们的最后回合开始之前。”
王月城的这句话中有一个词引起了杨月帆的注意。
——“最后回合”。
确实，由王月城引起的这一系列案件可以说成是一场回合制的对决，然而，很遗憾之前所有的回合杨月帆全都毫无悬念地输掉了。
——虽然说是这样没错，但是杨月帆已经想通了所有的问题，按理说最后一回合早已经结束了才对。可是为何现在他却说最后一回合还没开始？
莫非自己又受到了什么误导？
“别站在那里了，过来坐下吧，喝杯热咖啡，我们好好谈谈。”
王月城的话打断了杨月帆的思考。
他即使是到了这种时候也还能如此冷静吗？
既然杨月帆已经上来了，那就说明王月城安排的打手已经全部趴下了，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能保持冷静，也就是说……确实还留有后手吗？
杨月帆慢慢地走到了桌前，但是却并没有在王月城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我从不喝咖啡，坐下也免了，我首先还是有必要把你的这些东西还给你。”
一边说着，杨月帆把背包扔到了王月城的眼前。
“哦？”
故作好奇的王月城打开了背包的拉链一看，里面的居然是一封信和一个装着文件的档案袋。
“这俩玩意是你放在老房子里的吧，应该说，原本由父亲藏下的那一份你已经带走了，而这一份是你复印之后放在原处的，我说的没错吧？”
“……理由呢？”
王月城坚强的笑容依旧，喝光了之前的一杯咖啡，然后又重新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一开始我还不肯定，但是后来得知了你绑走了小雪，我就明白了，那份信息是你故意就给我的最后一个误导，为了把我的注意力再次从你要下手的对象身上离开。”
“……继续说。”
“我觉得我有必要从头开始，你从一开始就在不断地利用模糊的信息来误导我，从一开始的酒店爆炸，一直到后来的办公楼爆炸，你都成功地误导了我，让我不断地走入死胡同，不过幸好，后来我想明白了。”
杨月帆绕过了桌子，走到王月城的旁边，继续说道：
“知道吗，我得承认，起初你确实把我耍得团团转，但是在第一次遇到你雇来的那个杀手，也就是昨天晚上，在他得手之后，我为了抓住他甚至追着他跑了几公里的路，但是结果还是让他跑了，虽然如此，不过我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追逐战的终点，也就是中山路的其中一条小巷的路口处我居然发现了一个只在电影中看到过的旧时代用的圆形金属垃圾桶。”
这还真是出人意料的情况，杨月帆居然突然说起了一件和主题没有任何关联的事。
“也许是职业病吧，看到这个垃圾桶的时候，我居然突然想到了一个小问题，虽然说中山路是以中国的中华民国政府的创建者孙中山的名字来命名的，但是按理说这条路不过数十年的历史，应该不可能会有近一百年历史的东西存在才对啊。”
不知不觉中已经里主题越来越远了——当然，也只是看起来是这样，实际上并非如此。
“因为我这个人很讨厌解不开的迷题，所以这件事我曾经苦恼了一段时间，但是后来我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不就是证明了我此刻的状态吗？”
——太过于纠结眼前的问题，搞得其他问题都被弃之不顾。
“虽然被这件事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不过幸好我从中得到了启发，所以倒也值得了……我最初的思考方式太过于狭隘了，从而导致问题越来越复杂，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试着换一种思考方式呢？”
一边说着，杨月帆慢悠悠地在王月城坐的地方来回走动，为了观察王月城的表情变化。
——显然，现在还是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也就是说，只是这点还不足以让他动摇吗？
既然如此……
“我换了一种思考的方式之后，我发现你的手段收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你的五次谋杀中为什么会有一次和另外四次有着明显的不同呢？我们回到之前的话题，昨晚虽然我最后还是理解了你给我的提示，但是很遗憾还是慢了一步，让那个家伙得手了，他成功杀死了林伯忠，但是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偏偏就只有这一次你采用的手段是直接杀死，而另外四次你却用炸弹呢？如果能够用炸弹的话，那你为何还要雇两个职业杀手呢？”
听完杨月帆的话，王月城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杯子里的咖啡稍微撒出来了一点，虽说如此，但是这个样子却并不明显，只可惜，这一现象并没有逃过杨月帆的眼睛。
“……之前这个问题困扰了我一段时间，但是在联想一下四起爆炸的关联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绝不会让自己犯那些可以回避得错误，所以你的炸弹威力和时间的计算都出人意料的准确，每一次都成功地杀死了“我认为”的你的目标，但是同时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每一次的爆炸都造成了复数的死者，为何我会肯定你的目标是那些有钱人呢？”
明明是复数的死者，可是几乎是所有人都只看一眼就认定了凶手的目标是那些在社会顶端的百万富翁，可是明明凶手从没说过他们就是目标。
“回到最初的话题，这就是你不断给我的误导，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最有影响力的人通常都会成为所有人注意的目标，你就是利用这点让我把被害人认定为那些看起来最重要，可是却偏偏是没有任何关联的人，南辕北辙注定是永远到达不了终点的，所以这样我就会距离真相越来越远。”
杨月帆能够注意到，王月城的表情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尽管还是那张微笑的脸，不过眼神中早已经没有了笑意。
即便如此，杨月帆也并没有在意王月城的变化，只是继续道：
“一开始我无论如何我想不明白，只是在上午的第二起爆炸，那也许是你唯一一次失算，你没有想到我当时刚好目睹了爆炸现场，同时也多亏了这样，我和林可比警察更早地就到了现场，否则也没可能会得到最关键的线索来证明我的猜想，一个清洁工身上找到的储存卡，里面的资料居然是十二年前的一批毒品走私的交易记录，为何一个清洁工身上会有这种东西，而且还是刚好撞上『十二年前』这个关键词，多亏了这个我才明白了，原来你引起这一次爆炸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他，而不是其他人。”
已经在王月城的身边走了一圈，杨月帆又回到了他对面的位置，这一次他依旧没有坐下。
“最后就是你留给我的这些线索，里面记载的名字让我彻底明白了，第一次的饭店爆炸目标其实是『天星』公司的总裁孙浩陪同的一名保安徐强，之后的酒店爆炸，你则采取了更具有迷惑性的双重爆炸，让我们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顶楼的爆炸，可是实际上你的目标却是一楼负责值夜班的那位前台的小姐张小丽，之后的平南小学的爆炸，你的目标居然是站在最接近演讲台的一个小学老师许文，直到最后则是那位清洁工韩旭，这四个人分别是那份资料中提到的四个涉入那次毒品走私的小人物，三名保安，许强、许文、韩旭，以及一名秘书张小丽，只不过事情结束之后，他们三个都被遣散了，从事了其他工作。”
一直说道这里，王月城把手中的杯子放了下来，开始把目光全都集中到杨月帆那里，脸上早已经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一脸认真地看着杨月帆。
相对的，杨月帆并没有任何动摇，继续开口：
“当然，如果这么简单就结束了那我说不定就再次被你误导了，你知道我一定不想让更多的人被你杀掉，所以肯定会马上通过上面的名单让警方对仅剩下的第五个人进行保护，但是我却发现了这是错误的，因为现在相比之下，还有比第一个人更重要的人，因为我自己被你牵着鼻子走了太久了，是时候该取回主导了，所以我事先思考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被你以最特别的方式杀掉的林伯忠，他居然没有出现在名单上，这不是太诡异了吗？为何被特别照顾的人却没能上榜？我思考了一下，结果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林伯忠本身如果是起到另外一个作用的呢？”
明明一开始一直是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可是伴随着杨月帆的解说越来越深入，现在居然已经越来越接近终点。
“记得父亲的信中提到过，『他与他们三人』的罪恶，但是很遗憾却没有提及那三个人的名字，虽说如此，但是要推理出那三个人的身份也并非不可能。名单中提及的五个人中有三个人原本是属于『飞腾』公司林伯忠的下属，另外两个则是属于杨氏企业总裁杨天东的部下，这样就可以确认当中的两个，但是最后一个却无论如何都没有线索，通过父亲所说的话，三个人中只有一个是主谋，所以就算你能够查到其中两个，如果这两个都不是主谋，那么你就白费功夫，所以你采取了一个最极端的方法，只要造成另外两人遭到蓄意谋杀的消息散播出去，那么另外一个人自然也会露出马脚，所以你的最后目标并不是名单上的最后一人，而是杨天东……虽然我已经猜到了这一步，但是却还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把目标换成小雪。”
解说终于结束，杨月帆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
“这就是你的复仇计划吗？”
王月城闭上了双眼，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道：
“厉害，真不愧是我的兄弟，也许给你留下提示正是我最大的败笔……六个月前，我无意间想起了我们过去的老房子，于是就想着回去看看，结果我发现了父亲的留下的信和文件，知道了十二年前的谋杀的真相，明明应该是一次有预谋的毒品走私，可是父亲却成为了唯一一个反对者，所以遭到了谋杀，但是遗憾的是父亲却没有提及主谋者的那三个人的名字，只是提及了那几个负责交易的人，也许只是为了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
王月城一边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任由寒风肆虐，他只是眺望远方。
“但是我无法接受，父亲肯定早就知道他会遭到谋杀所以才留下了这些，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何不告诉我们杀了他的凶手到底是谁？虽然我能从他的信中推出其中两个人，但是我却还是得不到第三个人的线索，所以为了逼他露出马脚，我便对那些只是负责交易的家伙进行杀戮，利用他所犯过的罪让他感到恐惧，即使是圣人也有他不愿意提及的丑恶过去，一旦过去的罪恶被提及，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惧，但是，只是杀掉那几个小角色还远远不够，三个人必须一个不剩全部斩尽杀绝，让他们为他们的罪恶付出代价！”
“那那些无辜的人呢？为了我们所谓的『复仇』，你有什么资格让那些无辜的人为之陪葬？”
“那你呢？当你猜到我的最后一个目标是你的养父杨天东的时候，你立刻给他打电话了吧，他是你的其中一个杀父仇人，但是你现在却保护他，你不觉得你很对不起父亲吗？！”
“在还没能确认他是不是十二年前的那个主谋之前，你没有任何资格向他复仇，十二年前，他们确实杀了我们的父亲，但是你现在杀的人比他们更多，你也想把你自己变成魔鬼吗！”
这已经不能算是争辩了，杨月帆和王月城，他们根本就是在发泄，发泄自己内心的痛苦。
复仇，可以很轻易地摧毁一个人，但是摧毁第二个人的难度却远远低于第一个。
“月城，收手吧，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大哥的话，就拜托你听我最后一次吧！”
“别开玩笑了，你早就已经不是我的兄弟了，你连你的姓氏都背弃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
“……”
杨月帆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这句话，因为王月城说的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早在十年前，杨月帆就已经不再姓王。
“好了，闲聊已经到此为止了，我们来开始最后一局吧。”
这样说着，王月城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按了一下上面的第一个键。
机械启动的声音渐渐传来，随后，大楼的外侧，一辆大型起重机的吊架渐渐升起来，升到最高后高度直接超过了位于上百米高空的三十层楼顶。
真正吸引杨月帆的注意力的不是起重机本身，而是起重机吊架上吊着的东西。
一个长方体的玻璃间，大小刚好能够容纳一个人，而里面也确实有一个人。
相聚十米左右的距离，杨月帆很清楚地看见了玻璃间里面的那个女孩。
——杨雪。
看上去被关在里面的杨雪并没有被绳子之类的束缚手脚，虽然很自由，但是却一点也不敢动，理由很简单，她所在的位置是上百米的高空，高度甚至超过了三十层高楼的楼顶好几米，这样的高空令她害怕地站都站不稳，在那透明的魔力间里瑟瑟发抖。
看到出现在楼顶上的杨月帆的时候，杨雪吃了一惊，但是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看着。
看见杨雪的处境，杨月帆依旧是非常冷静。
“放了她，这件事与她无关！”
“确实与她无关，不过呢，仔细一想，让杨天东那个臭老头也尝试一下失去家人的感觉，也许是一件不错的事呢！”
“别开玩笑，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这已经不是复仇了！”
“复仇？不不，你我很清楚，这早就不是什么复仇了，这只不过是单纯的自我满足，仇恨是报复不了的，而“复仇”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个自相矛盾的词，你想救她？没问题，她就是我们最后的一局的赌注。”
看样子，最后还是免不了要分出高下啊！
杨月帆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道：
“那就开始吧！”
王月城的脸上再一次挂上了微笑，只不过这一次杨月帆已经知道了，那不是什么随和的微笑。
王月城走到桌子前，把桌子上放在正中央的那个盒子的盖子打开，里面是一副国际象棋，所有的棋子都已经摆放到位，中间还有一个标准的计时钟。
这种情况，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所谓的最后一局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了。
“还记得以前小时候我们最爱玩的游戏吗？记得当时因为你是哥哥，所以处处都让着我，一盘棋让我悔棋三四次，可是到了最后，我却还是一次都没有赢过你，现在十几年了，让我们再来这最后一盘吧，这一次我一定会赢你。”
王月城一边说着，坐回了他原来的位置。杨月帆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在那为他准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对了，顺便说一句，这并不是一般的国际象棋游戏，所以并非所有的规则都适用，另外，你的每一步棋都有可能决定杨雪的性命。”
“……”
也就是说，如果输了，那么杨雪也会死，应该是这样。
“再来说一下特殊规则，首先，如果你的国王被将死，那么起重机的连接口就会打开。整个玻璃柜就会从那里掉下去，另外，如果你的皇后被吃，或者除了国王和皇后之外所有的十四个棋子全都被歼灭，那么你也会被认定失败，玻璃柜就会打开，她就会从那上面掉下去，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
压倒性的不利，如果按照这个规则来开始的话，那么原本还是有必胜信心的杨月帆将会失去大半的胜算。
“三分钟超快棋，即便是这样，你也还是要下这盘棋吗？”
杨月帆没有说话，他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白棋士兵向前移动两格，然后按下了计时钟。
——————————————————
在以培养人形战争兵器为目标的『屠杀者』计划中，最主要的一门课程就是让个别有特殊天赋的学员学会掌握自己最擅长的作战方式，并将其锻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而刘菲宇在进入训练营的时候就立刻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远距离的飞行类武器，例如飞镖之类。
经过数年的锻炼，刘菲宇之所以能够一直站在所有人的头上，这正是因为她的特长在所有学员中是绝无仅有的，当然，直到林可出现之前。
——
在刘菲宇甩出的瞄准了自己的额头的飞镖力量命中林可的时候，林可用手中的手杖直接弹飞了飞镖。
简单的攻击对林可并不可能奏效，这一点刘菲宇还是非常清楚的，她刚刚的那一击仅仅只是为了牵制罢了。
在林可用手杖弹开飞镖的那一瞬间，刘菲宇按了一下腰带上的按钮，瞬间从腰带中弹出一排飞镖到她的手里。
在林可弹开了第一枚飞镖的那一瞬间，刘菲宇将手中的飞镖一口气甩出一半。
瞬间，十枚左右纤细的飞镖居然都以不同的方向飞出，但是所有的飞镖都没有正面飞向林可，而是纷纷在打中四周的墙壁后从不同的方向反弹向林可，瞬间形成漩涡状将她包围在中间。
林可并没有因为这样就被镇住，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直接无视了一部分飞镖，用手中的手杖分别挥向身体四周，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好几枚飞镖被击落。
剩下的几枚林飞镖可并没有去击落，而是以惊人的姿势完美地躲过了攻击，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林可擅长的是近距离战斗，和擅长远距离的刘菲宇完全相反，所以如果不靠近的话几乎不会手胜算，当然，刘菲宇也不会那么简单让她靠近。
林可和刘菲宇的距离一下子就缩短了一半，就在这时候，刘菲宇甩出了手中剩下的一半飞镖。
两人的距离不到五米，这种状态林可几乎是在飞镖的必中距离，然而就算是在看见飞向自己的飞镖时，她也依旧是没有任何退缩。
接下来，她做出了一套惊人的动作。
松开了手中的手杖以双手来迎接攻击，面对十枚飞镖，林可直接用右手手指夹住了五发，左手指尖则夹住了其中四发，最后一发被她直接用嘴巴咬住。
什么？！
即使是在前冲的状态也能做到难度这么高的动作？！
在刘菲宇因为这一套动作而吃了一惊的时候，林可踩了一下地上的手杖的头部让它弹起来，然后用脚飞出去。
那一瞬间，刘菲宇总算反应过来，直接躲开这一击，撞开了就在她的身边的一间办公室的门进去。
虽然也可以向林可那样接住，但是现在面对眼前的这个对手并不能感情用事，这里躲开才是上策。
林可抛掉了接住的十发飞镖，冲向那间办公室，在门口把掉到地上的手杖踩飞起来接住然后冲了进去。
在进门的瞬间，立刻遭到了飞过来的一张旋转椅的攻击，早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的林可并没有躲开，而是接住了飞过来的椅子，然后将椅子挡在身前。
下一秒，原本应该打中林可的两枚飞镖打中了那张椅子，虽然飞镖扎进了椅子的海绵里面，但是并没有能够穿透椅子。
这种情况让投出了飞镖的刘菲宇吃了一惊，原本的计划应该是趁林可化解了飞过去的椅子之后因为来不及躲闪而被飞镖命中，可是林可却好像早已经猜透了刘菲宇的想法一般，直接用这种方式化解了攻击。
连这一步都能料到，这家伙到底是有多么擅长作战啊！
没人回答刘菲宇心中的疑问，林可一口气把椅子朝她扔了过去。
突然的变化让刘菲宇吃了一惊，来不及躲开，只能正面接住飞来的椅子，但是就在她接住椅子的那一瞬间，林可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
越过了中间的椅子，林可以膝击打中刘菲宇的侧腹，瞬间的疼痛让刘菲宇下意识地用手中的椅子砸向林可。
林可侧身闪过这一击，随后用手杖固定住椅子的腿部，再一拽，椅子被从刘菲宇手中拽飞。
没有了椅子的刘菲宇便抬腿从侧面踢向林可。
林可抬起手挡下这一踢，另外一只手中的手杖瞄准了刘菲宇的喉咙打下去，被及时反应过来的刘菲宇一只手臂挡开。
挡开这一击，刘菲宇用另一只手握拳朝林可的脸上一记直拳，然而，在那一瞬间却被林可放松下来的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手臂阻挡了这一击。
松开了手中握着的手杖，林可改为双手抱住刘菲宇的手臂，然后整个人跳起来，顺着她的手臂将自己的双脚绕到她的脑后，然后外将双**叉收紧，同时将左脚踝放到右脚踝处，锁住对手颈部，直接完成凌空『三角绞』，这样刘菲宇就会因为林可的体重而无法站稳，导致摔倒在地，这样在稍微施力造成她的脑缺氧，那么她就输掉了。
然而，事实证明了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挂在身上的林可的体重而无法站稳的刘菲宇在摔倒的那一瞬间，另外一只手撑住地面，然后在撑住的一秒钟内改变姿势，让林可的身体调整为自己的身体之下，这样就可以做到在摔倒的时候把林可的身体完全垫在身体下，这样原本因为林可的体重而无法站稳的刘菲宇在摔倒的时候就会把体重全都压倒林可的身上。
虽然刘菲宇最擅长的是远距离的攻击，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懂近距离作战，只不过和以最擅长超近距离作战的林可比起来要略显不足罢了，当然相对的，林可也并非无法远距离作战，可以说，她们两人是完全的各有所长。
察觉到了的林可提前一步松开了双腿，双手松开的瞬间推了一下刘菲宇的身体让自己因为后坐力而提前倒地。
更换作战方法！
林可直接抓住在她上面的刘菲宇的身体。然后猛地转身，把刘菲宇的身体甩到她的旁边，抬腿以膝盖从上往下踢向刘菲宇。
刘菲宇勉强抬起手挡开了这一击，然后再用腿直踹林可的身体，一口气将倒在地上的两人分开一段距离。
分开的两人几乎是同时以惊人的动作摆动身体，直接站了起来。
虽然几乎是同时站起来，但是相比之下，还是更擅长作战的林可率先恢复行动，发现之前松开的手杖就在自己的脚下，于是再次一踩使其飞起来接住，然后再次冲向刘菲宇。
终于恢复过来的刘菲宇发现林可已经来到了自己的眼前，来不及再拉开距离，只能正面迎击。
双臂一甩，瞬间两把只有三十厘米左右的短刀被刘菲宇握在手里，面对林可的手杖攻击，刘菲宇用手中的短刀迎击。
虽然近距离的作战能力是林可更胜一筹，但是毕竟刘菲宇手中有两把刀，但是林可只有一根手杖，这致命的不足让林可的优势不再明显，两人打成平手。
——当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刘菲宇的一把短刀挥出一记直斩被林可的手杖挡住，那一瞬间，刘菲宇的另外一把短刀从另一个方向砍向林可，但是就在这一瞬间，林可猛地把藏在手杖中的利刃**，一下子弹开了这一击。
什么，居然在这种时候！
因为贴身的作战太过于集中，导致刘菲宇一下子忘记了林可的手杖中还藏有一把刀刃，从而导致了这完全超出预料的情况。
弹开了刘菲宇的一击之后，林可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而是在刘菲宇吃惊地停下的时候顺势砍向了她的腹部。
——这一次并没有落空，林可手中的利刃成功地在刘菲宇的腹部留下了一道超过三十公分的的伤口。
这一击让刘菲宇因为疼痛而再次产生了注意力真空期，林可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抬脚分别从低到高朝刘菲宇的身体侧面三连踢，大腿，腰部，第三脚踢到颈部，直接将刘菲宇踢飞出去。
遭到了一连串强力打击的刘菲宇出人意料地居然没有就这样倒下，而是在林可的注视下艰难地一点点爬了起来。
腹部的衣服已经被划破，但是可能是因为角度问题，所以伤口比想象中的更加浅，从流血量来看，应该只是划破了皮肤。
就算只是划破了皮肤，也依旧是不可无视的伤，加上直接吃下的三连踢，按理说即使刘菲宇再也无法站起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她却依旧是勉强自己站了起来。
——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一般。
那个自己从没在意过的所谓的“第一名”的称号居然真的值得让她为之把生命置之度外吗？
林可无法理解刘菲宇的想法，因为她们的思考方式本就有着本质的区别。
但是，即便是这样，林可要做的事情并没有变，也绝不会变。
——自己想做的事情。
勉强站起来的刘菲宇以憎恶地眼神看着林可，现在的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那个臭老头死后，你发誓这辈子不再说话，也不再吐露心中的感情，既然如此，那你就在沉默中死去吧！”
几乎已经失去了判断力的刘菲宇疯狂地朝林可冲过去，看到这样的她，林可就知道，胜负已分了。
刘菲宇最大的优势是远距离攻击，可是现在她却主动拉近与林可的距离，让擅长近距离作战的林可的作战能力能够发挥到极限，而让自己处于极度不利的状态，这是完全的判断失误，但是对于已经陷入疯狂的刘菲宇来说，这都无所谓，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和她自己，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林可侧转身体躲开了刘菲宇挥下的这一斩，然后手中的利刃朝刘菲宇的身上猛地一斩，在她的身上砍下了一道伤口，随后用另一只手中的手杖朝刘菲宇的脸上猛地一抽。
这一抽让刘菲宇整个人都在原地转了一周，原本就已经不怎么站得稳的她这下更加变得摇摇欲坠，面对这样的她，林可并没有手下留情，抬起脚全力朝她的身上一踹，将她踹出几米远，再次倒下。
这一次，刘菲宇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了，只能躺在地上不断地喘息，身上的两道伤口虽然都很浅，不过可能是因为身体状态的原因，血液不停地往外流，看样子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林可慢慢地走到躺在地上的刘菲宇身边，就这样看着她。
看见正看着她的林可，刘菲宇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吃力地开口道：
“……动手啊，既然我已经输给了你，那么按照以前训练营的规矩，是绝不会留一个活口的吧！”
“……”
林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依旧看着地上的刘菲宇。
“动手啊！既然你是为了臭老头报仇，那就快杀了我啊！”
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这样说，林可就会一口气给自己致命一击，然而，刘菲宇猜错了。
——手杖和刀刃落到了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林可的做法让刘菲宇愣了一下，随后，在她吃惊之余，林可在这两年多以来，第一次开口了：
“我不是为了复仇，只是替教官教训你一顿。”
尽管表情依旧是没有变化，但是她确实是说话了，说出了两年多以来的第一句话。
没有再回头，林可掉头慢慢地走出了办公室，就在刘菲宇一个人在那里。
这一次，刘菲宇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希望，以及所有的骄傲，全都化为乌有。
——绕了一圈，结果我还是过去的那个一无是处的小女孩。
——————————————————
“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
在寒风呼啸的大厦楼顶，杨月帆这样对王月城说道。
“你为何这么肯定？”
王月城没有因为杨月帆的话而分心，注意力依旧集中在眼前的棋盘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棋盘上也少了不少的棋子，看上去似乎还是不分上下的情况，但是如果仔细一看就能够发现，是王月城的黑棋占据了上风。
从头到尾杨月帆就一直在防守，因为规则是超快棋，所以每个人只有三分钟思考的时间，只有这点时间根本不足以让杨月帆想到最适合的战术。
不能随便弃子，更不能失去皇后，否则就算能赢杨雪也还是会死。
如果不赶快想办法的话，后果就会很严重，明明很清楚这一点，可是就在刚刚杨月帆却突然中断了思考，挑起了这个话题。
“我想你一定也是为了复仇吧，否则你也不会掘地三尺地想要把最后一人挖出来。”
“……恐怕这一次你猜错了哦，我早就已经放弃了复仇这种无稽之谈，因为就算能把那些人都杀光又能怎么样？到最后还不是什么也无法改变。”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我和你并不一样，我会找到那个主谋，然后宰了他，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但是，我不希望把这件事迁怒于任何人，痛苦，我自己承受就好。”
“是吗……那么，你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大傻瓜！”
听到这句话的杨月帆停下了手中即将下棋的动作。
“你为了复仇甘愿堕落，这点我佩服你，但是你所说的不想再迁怒于任何人，实在是太可笑了，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发泄我心中的恨，至少我自己知道我自己的想法，可是你呢？你连你自己要做的到底是什么，到底有何意义你都不知道，这不可笑吗？你觉得复仇不是迁怒？你觉得寻找那个人是你自己的事情，不会伤害其他人？那你还真是天真啊！”
三分钟就要到达的时候，杨月帆才走出了新的一步。
“人类的本性本就是互相伤害，复仇，只不过是给伤害他人找的借口而已，相比之下，遵循本能而去伤害可现实多了。”
王月城再次走出了一步，最关键的一步。
皇后已经被围住，下一步毫无疑问就会被吃。
——换句话来说，游戏结束。
“我的哥哥，你知道吗？胜利并不会永远属于同一个人，无论你多么优秀，也无论你赢过多少次，你的胜利都早晚有一天会交给别人，这就是现实。”
“是吗……”
杨月帆沉默了足足一分钟之后，突然开口了：
“象A4到E8吃车，将军。”
没有去摆动棋子，而是直接说出了下一步，杨月帆的这个做法有点出乎王月城的预料，让他一下子没弄明白杨月帆的想法。
“游戏已经结束了。”
按照常理来说，这应该已经是一个死局，无论如何，只要吃掉了皇后，游戏就结束了，利用“应将”也只能是拖延几个回合而已，到最后结果还是没改变。
“是吗，记得我最初说的话吗？我说过，我们是同一类人，但是我指的不是你说的复仇，我们同样都是罪人，不同的只是我们犯下的罪，你为了发泄痛苦，而我是为了解决痛苦，所谓的复仇不过是这个过程而已，而你觉得你赢了我，也只是你个人的想法罢了。”
“……象左下两格。”
王月城也用口语的方式回应了一步。
没有所谓的理由，仅仅只是察觉到了眼前的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身上散发出的危机感。
“我猜你选择把最后一个目标从老头子变成小雪并不是因为你之前所说的那种单纯的理由，而是更重要的什么吧，车F6到C6吃马，将军。”
伴随着再次开始的推理，这一次的一步瞬间为皇后开辟了一条路，围剿已经被破坏。
“……国王前进一格。”
“如果不是那个理由那到底会是什么呢？原本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是后来仔细想了一下，既然我们是同一类人，那么为什么我不试试用我自己的角度来想一想呢？马D4到C6，将军。”
杨月帆居然一边进行推理解说，一边下棋，这无论如何都是一副超自然的光景，因为他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在看棋盘上的变化。
“有意思，马跳上吃马。”
即使是这样，王月城也并没有因为这样就动摇。
“象吃马，车将军。”
这一次杨月帆甚至直接省略了步骤，直接说出了结果。
“知道吗，我试着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想之后，我发现如果是我，那么就只有一种理由，那就是你之前说过的『背叛了姓氏』了吧，你很爱过去的家庭，这一点你曾多次因为不经意的一些行为暴露了出来，加上你之前所说的你做这些都是为了发泄，所以我可以推断，你的目标是整个杨家，无论是谁都无所谓，只要是我改变姓氏的原因，就都可以成为目标。……你的下一步只能是国王右进一格，这时候车后退一格将军。”
说到这里，杨月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抱歉，死棋。”
这一次，是真正的游戏结束了，根据规则，如果“应将”无效的话，那么游戏就已经结束了。
“我们永远都是兄弟，即使我不再是以前的王月帆也一样。”
王月城沉默了，从大起到大落只过去了几分钟，一般人肯定没办法反应过来，只是。王月城并非所谓的“普通人”。
“……我的哥哥，你记得我一开始说过的规则吗？”
“嗯？”
王月城的突然发言让杨月帆感到有些不自在，这种时候提及所谓的规则，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并非所有的规则都适用』还记得吧，那么，车右进四格，吃掉皇后。”
那一瞬间，杨月帆惊呆了，一般国际象棋的规则是如果被将军，就必须要“应将”而不能自动是他棋子，“应将”失败则被视为失败，游戏结束，可是刚刚王月城说的那一步却是无视了“应将”规则的走法，而且如果成功，那么……
下一秒，杨月帆几乎是下意识地冲向了吊着杨雪的玻璃柜的那个方向冲过去。
“真遗憾，是你输了。”
一边说着，王月城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被吊在空中的玻璃柜里面的杨雪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被绑架，还被带到这种危险的百米高空，最后虽然看到了杨月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和另外一个人在下棋。
就在下棋结束的时候，杨雪看见杨月帆猛地朝自己这边冲过来，一下子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下一秒，柜子的地板突然打开了，那一瞬间的浮游感把杨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什么……这是……
从百米的高空摔下去，以及死定了。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就在杨雪开始下落不到几秒钟的时候，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抱住了她的身体，两个人一起从百米的高空就这样摔下去。
没有尖叫，百米高空自由下落，按理说明明这时候应该会发出尖叫才对，可是这时候的杨雪却出奇地安静。
她静静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脸，杨月帆，以及曾经最讨厌的一个家伙，明明过去那么讨厌他，可是在这一瞬间，却觉得他似乎有点不那么讨厌了。
“我可不会跟你一起死在这里啊！”
从他的嘴里吐出了这句话，杨月帆猛地转了一下身体，把另一只手从口袋中取出来的钢笔指向上方，然后摁下了开关。
瞬间，一副钢爪从笔头处射出，张开的超强力钢爪瞬间抓住了高处的墙壁，随后，联系的绳索直接收紧，两人的身体顺着绳索荡向了大厦的一层。
紧紧抱住了杨雪的杨月帆用身体撞碎了玻璃，成功冲进了大楼。
——
依旧坐在楼顶的座位上的王月城并没有去看刚刚从这上面跳了下去的杨月帆的情况，而是把保温壶里面的最后一点咖啡倒进了杯子里，端起来喝了一口。
不知什么时候，楼顶又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不同的是，这一次是一男一女。
没有在意女孩的出现，王月城很平静地说了一句：
“你不关心他怎么样了吗？”
站在通向室内的楼梯口面前的女孩，林可很淡定地说一句：
“他不会死，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这样啊……”
喝光了杯子中剩下的一点咖啡，杨月帆终于从座位上起来。
“……那么，你觉得果然我们是同一类人嘛？”
接下来，林可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不，你们不一样。”
终章
——到底过去了多久？
不知道，等自己恢复意识的时候，杨月帆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纯白色的病房中。
赌上最后的手段救下了妹妹杨雪，杨月帆的记忆只到这里。
想要坐起来，但是背后却传来了针扎一般的疼痛，难以忍受，无奈之下只能放弃行动。
估计是冲破玻璃的时候受的伤吧，记得当时是用自己的身体完全将杨雪的身体完全遮住了，导致两倍重量冲破玻璃的力全都被杨月帆一个人承受了，落地的时候难免会被玻璃扎伤。
不过这个状态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在杨月帆的记忆中，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受到过足以影响身体活动的重伤了，久违的感觉，但是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正当杨月帆不知所措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居然是林可。
进入病房的林可看见杨月帆已经清醒过来，便拿起笔记本写下了些话。
『敲门。』
“已经太迟了吧。”
都进来了才说敲门，还不如不说。
『身体还好吗？』
“如果你被大堆玻璃刺穿背部你会怎么样？”
『会很糟糕。』
“知道还问我。”
……
冷场了，理由的话，不用说应该也知道。
“算了，只是玻璃扎进肉里去了，我能好好地躺在这里就说明已经没问题了吧。”
这一次杨月帆居然出人意料地首先妥协。
『不尽然，因为你还断了三根肋骨，手臂的伤口也险些发炎。』
“……怪不得全身都痛，原来还把肋骨摔断了，这份礼物虽然不太合我的兴趣，不过还是姑且收下了。”
没有理会杨月帆的话，林可继续写着。
『医生说你是他见过的最结实的年轻人，不是运动员实在太可惜。』
“……那个医生应该辞职，我睡了多久了？别告诉我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我觉得你还去看看脑科，有时候想象力太丰富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你只睡了二十个小时而已。』
“我会考虑去看看，不过在那之前我觉得我也有必要看看眼科，因为我看不到你身上的伤。”
『相距四米也能看见我的笔记本上写的字的你去眼科是占位置，另外你没看错，我确实没受伤。』
“哦，是吗，看样子以后还是我来当你的助手吧，我觉得这个老板做的太失败了。”
『我会考虑的。』
“那么，在你取代我的职位之前我先给你出一道作业，关于案子的结果，你处理好了吗？”
至此，两人的话题终于进入了主题。
『我把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家伙交给那之后抵达现场的警方了，另外，你的妹妹也没事，到头来，只有你一个人受伤了。』
“是吗，你总算做的不错。”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杨月帆终于能够放松精神，然而就在这时候，林可居然做出了出人意料的动作。
林可一只手抓住杨月帆的衣领直接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哇，痛！”
背后的伤口受到了刺激之后发出难以忍受的疼痛，让杨月帆忍不住惨叫一声，但是林可却并不在意，把笔记本拿到他的眼前。
『我可还没有认同。』
林可做出了少见的大动作，这让杨月帆感到有些意外。
林可把笔记本翻了一页，上面也写着一句话，看上去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
『案子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个姿势，感觉如果不说点什么的话一定会被她干掉的。
“……好吧，不过考虑到你的理解能力为小学生水准，还是等我出院后写完报告书之后再让你好好琢磨吧。”
办案结束之后就必须写报告书，这不仅是为了应付警察局，同时也是一种记录手段，这是杨月帆的一个习惯。
『倒是没问题，但是“理解能力小学生水准”这句话我可不会听过就算了。』
“原来如此，看来你不喜欢这个说法，那『幼女水平』你觉得怎么样？……等等等等我错了！好了我错了你先把刀子藏起来！”
在接受道歉之后，林可才总算把刀刃重新收回手杖里面。
“好吧，那我就给你分享一下我的最新推论吧，关于炸弹的真相。”
『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在昏迷的时候进行新推论的。』
“能够在睡觉的时候思考问题可是我的特长啊……当然我就是开个玩笑。关于炸弹的问题，其实只有这一个是我最初没有受到误导的线索，虽然到了最后还是被误导了。”
最初发现的能量计算公式一共有四道，这证明了只有四个炸弹，实际上这是正确的，但是林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根据最后的总结，炸弹不是一共只有六颗吗？』
“这就是王月城对我的误导，一开始我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想明白了，还记得平南小学的爆炸吗？经过调查发现现场根本没有发现一点爆炸残留物，就好像是凭空爆炸的一样。”
『是的，而且之后的大厦的爆炸也一样。』
“没错，问题就在这里，我记得当初我发现那个演讲台的构造很特殊，中间居然有一个夹层，其实那是用来盛水的，因为演讲台是木材制作，当时又在下雪，当雪落到台上的时候就会积在上面，这时候虽然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当雪一点一点融化之后就因为木材的吸水性把水吸住，然后依靠下面的特殊构造把水送下去，当积水到达一定量的时候，下面的隔层就会被打开，所有的水一口气全部落到底部，试想一下，如果底层装了大量的金属钠会怎么样？”
『不知道，太长听不懂，也不知道钠是什么。』
“所以说你的理解能力是……有那么一点小问题。”
虽然一下子又想说“小学生水平”，但是考虑到会有生命危险还是果断改口。
不过同时也有点问题，林可明明都上了一个学期的高一了，还不知道钠到底是什么吗？那么多节化学课她都去哪了？
“钠在和水接触后会发生剧烈反应，产生巨大的能量，如果反应物足够的话，瞬间就可以产生剧烈的爆炸。”
『你是说后来的两次爆炸采用的是钠爆炸？』
“八九不离十。”
『不肯定？』
“推理本来就是推理，怎么可能百分百正确。”
『表示怀疑。』
“好了，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的问题解决了吗？”
『问题？』
“你和那个女人。”
杨月帆的提示让林可陷入了沉默，良久，才又一次写出一句话。
『我觉得你可以换一个问题。』
看样子这个问题并不想被提及，杨月帆也只好放弃追问。
“好吧，那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其实是会说话的吧，说实话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
场面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死寂。
『我们还是来说说我的问题吧。』
“喂，这就拒绝了？！”
比刚刚的问题拒绝得更彻底，宁可回答之前的问题也不愿意开口说话。
“莫非你的声音很难听？”
『刘菲宇死了，不过杀死她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喂，就这样无视我的话了吗？”
『你给我的提示让我想清楚了我该做的不是复仇。』
“虽然这是件好事，不过可不可以不要无视我的话。”
『对了，有一个人要见你。』
“……”
自己的意见被完全无视了，杨月帆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样子让林可说话是没什么可能性了。
“那么，要见我的人是谁？”
没有回答杨月帆的话，林可起身离开了病房。
在林可离开一分钟过后，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杨雪，杨月帆的妹妹，当然，是义理上的。
看见进来的人是杨雪，杨月帆松了口气，原本看林可的态度还以为是什么麻烦人物，结果却是杨雪。
对于杨月帆来说，要和一个讨厌他的人相处反而相对比较简单了。
走进来的杨雪率先打破了沉默。
“哟，醒了啊。”
“你觉得如果我还没醒的话，现在是怎么跟你说话的呢？”
“……你不问我来找你干什么吗？”
杨雪感觉对话的主动权根本就不在她这里，明明以前自己还从来没因为杨月帆的这个态度动摇过，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没有了以前和他搭话时的态度。
——百米高空上的那张近在咫尺的侧脸一直在杨雪的眼前挥之不去。
“问了有奖吗？没有的话有什么可问的，反正如果你不想说，我问了也不过是白费力气不是吗？”
早已经习惯了如何与杨雪相处的杨月帆显得游刃有余，相比之下，杨雪反而开始有点不适应这个状况了。
到底怎么回事？是被自己吓倒了吗？杨雪无法理解。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杨月帆，为什么当初你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
为了救下杨雪，杨月帆那时候甚至义无反顾地从上百米的高空跳了下去，虽然最后得救了，但是确实无法否定的危险，如果失误，那么到最后只会两个人一起死，杨月帆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还是跳下去了。
杨雪期待着杨月帆给她一个令她满意的答复，但是杨月帆却给了她一个出人意料的答复。
“首先我先纠正你的一个错误，冒着生命危险？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决定跳出去的时候我就有绝对的信心不会因为失误被摔死，如果这点信心都没有的话，我根本没可能冲出去。”
“什么？”
冒着生命危险拯救自己，结果这只是杨雪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他根本没可能为她赌上性命。
——结果，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
“其次，救你只不过是因为我没有见死不救的习惯罢了。”
“唉？”
一瞬间没能理解杨月帆说的这句话背面的含义，杨雪疑惑地看着已经闭上双眼准备睡觉的杨月帆，就在想要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突然门口的房门被敲响了。
那一瞬间，所有的思路都被打断，两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门口。
现在门口的是刚刚已经出去的林可。
这一次有好好敲门这还真是破天荒，林可手中的笔记本上写着一句话。
『有客人。』
客人？
“今天的客人还真是多啊。”
杨月帆默默地吐槽了一句，随后，一个人走进了病房的门。
身穿制服的警察，看上去年龄最多不过三十几的男性。
警察？
虽然没见过这个警察，不过有一点杨月帆还是知道的，每一次警察来找他就准没什么好事，而且……
“杨月帆先生，你总算醒了。”
一脸着急的神色，加上这个紧张的语气，麻烦的征兆越来越明显。
“有什么事吗？案子的报告书的话，我现在可没办法写哦。”
当然，这句话是开玩笑的，警察局没可能不知道杨月帆现在的情况，这种时候找上门来绝不可能只是为了一份报告书。
“报告书什么的无关紧要，我是刑警大队的新队长李飞，这次主要是其他事。”
新的刑警大队队长，那么快就填补了此次案件中牺牲的队长陈成的空缺，警察局的动作真的比想象中的还快。
“那么这次又是什么大事？”
“是关于您侦破的这一起连环杀人案的问题，您还记得我们最初抓获的国际罪犯威尔逊·罗伊克吗？”
“记得，就是那个炸弹客对吧。”
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好像确实有这个人，只不过整件案子的框架几乎与他无关，所以杨月帆早就把他抛到脑后去了。
“是的，实际上，就在您成功破案的那天晚上，他越狱了。”
！
这个事实真的是彻底超过了杨月帆预想到的情况。
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步，毕竟这个人他早就已经抛到脑后了，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杨月帆想起了他们唯一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过的那一句话。
——反正最多再过两天我就出去了。
现在仔细一想，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恐怕，以自己还是忽略了一些问题啊。
“……我说，你是叫李飞对吧。”
沉默了一段时间，杨月帆突然这样问道。
“是的。”
“那么，林可。”
『什么？』
杨月帆又叫了一声一边的林可。
“替我处理一下出院手续。”
『你是说？』
“没错，我得出院了，因为，我要重新开始查案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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